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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陈 泥 鳅
              汪曾祺
                  邻近几个县的人都说我们县的人是黑屁股。气得我的一个姓孙的同学,有一次当着很多人褪下了裤子让人看:“你们看!黑吗?”我们当然都不是黑屁股。黑屁股指的是一种救生船。这种船专在大风大浪的湖水中救人、救船,因为船尾涂成黑色,所以叫做黑屁股。说的是船,不是人。
                  陈泥鳅就是这种救生船上的一个水手。
                  他水性极好,不愧是条泥鳅。运河有一段叫清水潭。据说这里的水深,三篙子都打不到底。行船到这里,不能撑篙,只能荡桨。水流也很急,水面上拧着一个一个漩涡。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游水。陈泥鳅有一次和人打赌,一气游了个来回。当中有一截,他半天不露脑袋,又过半天,岸上的人以为他沉了底,想不到一会,他笑嘻嘻地爬上岸来了!
                  他在通湖桥下住。非遇风浪险恶时,救生船一般是不出动的。他看看天色,知道湖里不会出什么事,就呆在家里。
                  他也好义,也好利。湖里大船出事,下水救人,这时是不能计较报酬的。有一次一只装豆子的船闸炸了,炸得粉碎。船碎了,人掉在水里。这时跳下水救人,能要钱么?民国二十年,运河决口,陈泥鳅在激浪里救起了很多人。被救起的都已经是家破人亡,一无所有了,陈泥鳅连人家的姓名都没有问,更谈不上要什么酬谢了。在活人身上,他不能讨价;在死人身上,他却是不少要钱的。人淹死了,尸首找不着。事主家里求到时,得事先讲明,捞上来给多少酒钱,他才下去。有时讨价还价,得磨半天。陈泥鳅不着急,人反正已经死了,让他在水底多呆一会没事。
                  陈泥鳅一辈子没少挣钱,但是他不置产业,一点积蓄也没有。他花钱很散漫,有钱就喝酒尿了,赌钱输了。有的时候,也偷偷地周济一些孤寡老人,但嘱咐千万不要说出去。
              他也不娶老婆。有人劝他成个家,他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大将难免阵头亡。淹死会水的。我见天跟水闹着玩,不定哪天龙王爷就把我请了去。留下孤儿寡妇,我死在阴间也不踏实。这样多好,吃饱了一家子不饥,无牵无挂!”
                  通湖桥桥洞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怎么知道是女尸?她的长头发在洞口外飘动着。这座桥的桥洞很高,洞身也很长,但是很狭窄,只有人的肩膀那样宽。桥以西,桥以东,水面落差很大,水势很急,翻花卷浪,老远就听见訇訇的水声,像打雷一样。围观的人都不知这女尸怎么会卡在桥洞里,但也都知道不能就让她这么在桥洞里堵着。可是谁也想不出办法,谁也不敢下去。
                  公益会的人去找陈泥鳅。
                  陈泥鳅来了,看了看。
                  “十块现大洋,我把她弄出来。”
                  “十块?”公益会的人吃了一惊,“你要得太多了!”
                  “是多了点。我有急用。这是玩命的事!我得从桥洞西口顺水窜进桥洞,一下子把她拨拉动了,就算成了。就这一下。一下子拨拉不动,我就会塞在桥洞里,再也出不来了!你们也都知道,桥洞只有肩膀宽,没法转身。水流这样急,退不出来。那我就只好陪着她了。”
                  大家都说:“十块就十块吧!这是砂锅捣蒜,一锤子!”
                  陈泥鳅把浑身衣服脱得光光的,道了一声“对不起了!”纵身入水,顺着水流,笔直地窜进了桥洞。大家都捏着一把汗。只听见嗖地一声,女尸冲出来了。接着陈泥鳅从东面洞口凌空窜进了水面。大家伙发了一声喊:“好水性!”
                  陈泥鳅跳上岸来,穿了衣服,拿了十块钱,说了声“得罪得罪!”转身就走。
                  大家以为他又是进赌场、进酒店了。没有,他径直地走进陈五奶奶家里。
                  陈五奶奶守寡多年。她有个儿子,去年死了,儿媳妇改了嫁,留下一个孩子。陈五奶奶就守着小孙子过,日子很紧巴。 这孩子得了急惊风,浑身滚烫,鼻翅扇动,四肢抽搐,陈五奶奶正急得两眼发直。陈泥鳅把十块钱交在她手里,说:“赶紧先到万全堂,磨一点羚羊角,给孩子喝了,再抱到王淡人那里看看!”
                  说着抱了孩子,拉了陈五奶奶就走。
                  陈五奶奶也不知哪里来的劲,跟着他一同走得飞快。
              (节选自汪曾祺《故里三陈》,有删改)(1)文章以“陈泥鳅”为题,第一段介绍“黑屁股”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2)按要求分析文中画线句子的表现手法与表达效果。
              ①桥以西,桥以东,水面落差很大,水势很急,翻花卷浪,老远就听见訇訇的水声,像打雷一样。(要求:从修辞方法角度)
              ②这孩子得了急惊风,浑身滚烫,鼻翅扇动,四肢抽搐,陈五奶奶正急得两眼发直。(要求:从描写手法角度)
              (3)请结合文中“他也好义,也好利”这句话,简要分析陈泥鳅这一人物形象。
              (4)像陈泥鳅这样身怀绝技,“一辈子没少挣钱”的人,却过着“不娶老婆”“不置产业”的生活,作者借此表达了怎样的意蕴?请加以探究。
            • 2.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下列各题。

              王振东
                  “师傅,您就按我说的修,我这生意能不能赚钱全仗您修的秤了!”侯三面对修秤师傅,脸笑成了一朵花,腰弓成了一架桥。
                  “我修秤三十多年,还从未修过这样的秤,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修秤师傅显得很无奈。
                  “师傅,您如果按我说的修,我再给您加十个钱。”侯三乞求道。
                  “好吧。”修秤师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侯三在赊店古镇的万成街上开了个油馍铺,生意不错,但他还嫌赚的钱少,就动起了歪脑筋:如果修一杆一斤短六钱的秤,卖一百斤油馍能多赚四斤油馍钱,自己一天至少卖二百斤油馍,就能赚八斤油馍钱,一个月就是二百四十斤油馍钱,日积月累,这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于是,他就找到了修秤师傅,乞求师傅给他修杆一斤短六钱的秤。
                  三天后,侯三喜滋滋地取回新修的秤,瞒着妻子悄悄地试了试,果真一斤短六钱。侯三窃喜,就着猪头肉,抿了二两赊店老酒。
                  说来也怪,侯三用了一斤短六钱的秤,非但没有吓跑食客,还引来相邻几条街上的居民来买油馍。侯三见状,生意做得越发卖劲,油馍炸得越来越好。一传十,十传百,候三的油馍铺名声大噪,吸引了镇上三粉、竹木、骡马等市场上的许多客商来吃油馍。侯三和妻子见食客太多,就扩大了门面,又雇了三个伙计,生意越做越红火。几年下来,侯三手里攒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也许是劳累过度的缘故,侯三的妻子染上了重病,侯三虽四处寻医问药,但所到之处,大夫都说他妻子已病入膏肓,无法救治,让他尽早准备后事。妻子从大夫和丈夫的言谈举止和表情上看,猜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就把侯三叫到床前,缓缓地说:“当家的,我这病恐怕是治不好了,我走后,你要好好经营咱的油馍铺。这几年,你知道咱这生意为啥恁好吗?’’
                  侯三见妻子病成这样还惦记着生意,十分感动,紧握妻子的手,愧疚就写在了脸上:“老婆,实在对不住,我原来想着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说了怕你坏事,有件事就一直瞒着你。那年,咱不是修了杆秤吗?我叫修秤师傅给咱修的是一斤短六钱的秤,正是用了这杆秤,咱的生意才越做越红火的。”
                  妻子听后,并未感到惊讶,相反倒很平静。她摸摸索索地从枕边摸出一个红布包,递给侯三,“你看看这是啥?”
                  侯三倒有点儿惊异,不知道妻子这葫芦里卖的啥药,接过红布包,感觉沉甸甸的,心说莫不是妻子藏的私房钱,这会儿有病快不中了,就拿了出来。侯三急不可待地解开布包,不禁大吃一惊,包里竟是一个新秤锤。
              看到丈夫愣在那儿,妻子提了提气,说道:“有件事我也一直瞒着你,那时给你说,你也听不进去。这秤锤就是你修的那杆一斤短六钱的秤锤,咱使的那杆秤,是我叫修秤师傅给咱修的一斤涨六钱的秤……”
                   “咋能这样?”侯三惊叫道。
                  妻子一阵咳嗽,等喘匀了气,接着说:“我了解你的心性,所以当年你修了新秤后,我悄悄嘱托修秤师傅又修了一个一斤涨六钱的秤锤,为这我还给他加了二十个钱。你验秤时,用的是一斤短六钱的秤锤,等你不在时,我悄悄地换上了一斤涨六钱的秤锤。这一换,就换到了现在。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正是咱家的油馍秤头儿足,人们才愿意上咱家来买油馍,生意才越做越红火的呀!”
                  侯三惊得说不出话,好久,才抱着妻子的头,泪珠子碎在了妻子憔悴的脸上。
                  妻子过世后,侯三把那个秤锤用新布包好,他要把它当成传家宝,世世代代传下去。
              (原文有删改)(1)小说为什么以侯三央求修秤师傅按自己的要求修秤进行开头?
              (2)这篇小说在情节安排上有何特点?请简要分析。
              (3)侯三的妻子虽在小说的后半部分才出场,但她却是小说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请结合文章简要分析概括侯三妻子的形象。
            • 3.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捡烂纸的老头
              汪曾祺
                  烤肉刘早就不卖烤肉了,不过虎坊桥一带的人都还叫它烤肉刘。这是一家平民化的回民馆子,地方不小,东西实惠,卖大锅菜。炒辣豆腐、炒豆角、炒蒜苗、炒洋白菜,比较贵一点是黄焖羊肉,也就是块儿来钱一小碗。在后面做得了,用脸盆端出来,倒在几个深深的铁罐里,下面用微火煨着,倒总是温和的。有时也卖小勺炒菜:大葱炮羊肉,干炸丸子,它似蜜……主食有米饭、花卷、芝麻烧饼、罗丝转;卖面条,浇炸酱、浇卤。夏天卖麻酱面。卖馅儿饼。烙饼的炉紧挨着门脸儿,一进门就听到饼铛里的油吱吱喳喳地响,饼香扑鼻,很诱人。
                  烤肉刘的买卖不错,一到饭口,尤其是中午,人总是满的。附近有几个小工厂,厂里没有食堂,烤肉刘就是他们的食堂。工人们都在壮年,能吃,馅饼至少得来五个(半斤),一瓶啤酒,二两白的。女工则多半是拿一个饭盒来,买馅饼,或炒豆腐、花卷,带到车间里去吃。有一些退休的职工,不爱吃家里的饭,爱上烤肉刘来吃“野食”,想吃什么要点儿什么。有一个文质彬彬的主儿,原来当会计,他每天都到烤肉刘这儿来。他和家里人说定,每天两块钱的“挑费”都扔在这儿。有一个煤站的副经理,现在也还参加劳动,手指甲缝都是黑的。他在烤肉刘吃了十来年了。他来了,没座位,服务员即刻从后面把他们自己坐的凳子提出一张来,把他安排在一个旮旯里。有炮肉,他总是来一盘炮肉,仨烧饼,二两酒。给他炮的这一盘肉,够别人的两盘,因为烤肉刘指着他保证用煤。这些,都是老主顾。还有一些流动客人,有东北的,山西的,保定的,石家庄的。大包小包,五颜六色。男人用手指甲剔牙,女人敞开怀喂奶。
                  有一个人是每天必到的,午晚两餐,都在这里。这条街上人都认识他,是个捡烂纸的。他穿得很破烂,总是一件油乎乎的烂棉袄,腰里系一根烂麻绳,没有衬衣。脸上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好像是浅黄的。说不清有多大岁数,六十几?七十几?一嘴牙七长八短,残缺不全。你吃点儿软和的花卷、面条,不好么?不,他总是要三个烧饼,歪着脑袋努力地啃噬。烧饼吃完,站起身子,找一个别人用过的碗,自言自语(他可不在乎这个):“跟他们寻一口面汤。”喝了面汤:“回见。”没人理他,因为不知道他是向谁说的。
                  一天,他和几个小伙子一桌。一个小伙子看了他一眼,跟同伴小声说了句什么。他多了心:“你说谁哪?”小伙子没有理他。他放下烧饼,跑到店堂当间:“出来!出来!”这是要打架。北京人过去打架,都到当街去打,不在店铺里打,免得损坏人家的东西搅了人家的买卖。“出来!出来!”是叫阵。没人劝。压根儿就没人注意他。打架?这么个糟老头子?这老头可真是糟,从里糟到外。这几个小伙子,随便哪一个,出去一拳准能把他揍趴下。小伙子们看看他,不理他。
                  这么个糟老头子想打架,是真的吗?他会打架吗?年轻的时候打过架吗?看样子,他没打过架,他哪是耍胳膊的人哪!他这是干什么?虚张声势?也说不上,无声势可言。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没人理他,他悻悻地回到座位上,把没吃完的烧饼很费劲地啃完了。情绪已经平复下来--本来也没有多大情绪。“跟他们寻口汤去。”喝了两口面汤:“回见!”
                  有几天没看见捡烂纸的老头了,听煤站的副经理说,他死了。死后,在他的破席子底下发现了八千多块钱,一沓一沓,用麻筋捆得很整齐。
                  他攒下这些钱干什么?
              【注】①挑费,京津冀方言,指家庭日常生活里的开支。
              (选自《汪曾祺全集》第二卷)(1)概括第三段所描写人物的形象特点。
              (2)作者在第四段中通过虚拟的旁观者来评说“老头”的行为,这样写有什么效果?(4分)
              (3)赏析文中画线部分。
              (4)本文开头两段不避其繁,结尾两段不避其简,作者为什么做这样的结构安排?
              (5)你认为作者刻画“捡烂纸的老头”这一人物有什么用意?
            • 4.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包氏父子
              张天翼
                  老包小心地抽开抽屉,把老花眼镜拿出来带上,慢慢念着。 象在研究一件了不起的东西,牟信封瞧了老半天。两片薄薄的紫黑嘴唇在一开一合的,他从上面的地名读起,一直读到“省立xx中学高中部缄”。
                  “露,封,挂,号,”他摸模下巴。“露,封,……”
                  他仿佛还嫌信封上的字太少太不够愈似的,抬起脸来对天花板愣了会儿,才轴出信封里的东西。
                  天上糊满着云,白天里也象傍晚那么黑。老包走到窗子眼前,取下了眼镜瞧瞧天,才又架上去念成绩单。手微微颤着,手里那几张纸就象被风吹着的水面似的。
                  成绩单上有五个“古”。只一个“乙”--那是什么“体育”。
                  一张信纸上油印着密密的字:告诉他包国维本学期得留级。
                  老包把这两张纸读了二十多分钟。
                  “这是什么?”胡大一走进来就把脑袋凑到纸边。
                  “学堂里的。……不要吵,不要吵。还有一张,缴费单。”
                  这老头把眼睛睁大了许多。他想马上就看完这张纸,可是怎么也念不快。那纸上印着一条条格子,挤着些小字,他老把第一的上半格接上了第二行的下半格。
                  “学费:四元。讲义费:十六元。……损失准备金:……图书馆费:……医……”医……”
                  他用指甲一行行划着又忿第二遍。他在嗓子里咕噜着,跟痰响混在一块。读完一行,就一瞧天。
                  “制服费!……制服费:二--二--二十元。……学生除--除一一除宿费膳费外,皆须……”
                  瞧瞧天。瞧瞧胡大。他不服气似地又把这些句子念一遍,可是一点也不含糊,还是这些字--一个个仿佛刻在石头上似的,陷到了纸里面。他对着胡大的脸子发愣:全身象有--不知道是一阵热,还是一阵冷,总而言之是似乎跳进了一桶水里。
                  “制服费!”
                  “什么?”胡大吃了一惊。
                  “唔,唔。唵。”
                  制服就是操衣,他知道。上半年不是做过了么?他本来算着这回-共得缴三十一块。可是这二十块钱的制服费一加,可就……
                  突然--磅!房门给谁踢开,撞到板壁上又弹了回来。
                房里两个人吓了一大跳。一回头--一个小伙子跨到了房里。他的脸子我们认识的:就是上那张照片里的脸子,不过头发没那么光。
                  胡大拍拍胸脯,脸上陪着笑:“哦唷,吓我一跳,学堂里来么?”
                  那个没言语,只膘了胡大一眼。接着把眉毛那么一扬,额上就显了几条横皱,眼睛扫到了他老子手里的东西。
                  “什么?”他问。
                  胡大悄悄地走了出去。
                  老头把眼镜取下来瞧着包国维,手里拿着的三张纸给他看。
                  包国维还是原来那姿势:两手插在裤袋里,那件自由呢的棉袍就短了好一截。象是因为衣领太高,那脖子就有点不能够随意转动,他只掉过小半张脸来瞅了一下。
                  “哼。”他两个嘴角往下弯着,没那回事似地跨到那张方桌跟前。他走起路来象个运动员,踏一步,他胸脯连着脑袋都得往前面摆一下,仿佛老是在跟剐人打招呼似的。
                老包瞧着他儿子的背:“怎么又要留级?”
                  “郭纯也留级哩。’:那小伙子脸也没回过来,只把肚子贴着桌沿。他把身子往前一挺一挺的,那张方桌就咕咕咕地叫。
                  老包轻轻地问:“你不是留过两次级了么?”
                  没答腔,那个只在鼻孔里哼了一声。接着倒在桌边那张藤椅上,把膝头顶着桌沿,小腿一荡一荡的。他用右手抹了一下头发,就随便抽下一本花花绿绿的书来:《我见犹怜》
                  沉默。
                  房里比先前又黑了点儿。地下砖头缝里在冒着冷气,老包两只脚仿佛踏在冷水里。
                  老包把眼镜放到那张条桌的抽屉里,嘴里小心地试探着说:“你已经留过两次留级,怎么又……”
                  “他喜欢这样!”包国维叫了起来。“什么‘留过两次留级’!他要留!他高兴留就留,我怎么知道!”
                  外面一阵皮鞋响:一听就知道这是那位表少爷。
                  包国维把眉毛扬着瞧着房门,表少爷象故意要表示他有双硬底皮鞋,把步子很重地踏着,
                  敲梆似地响着,一下下远去。包国维的小腿荡得利害起来,那双脚仿佛挺不服气--它只穿着一双胶底鞋。
                  老头有许多话要跟包国维说,可是别人眼睛盯到了书上:别打断他的用功。
                  包国维把顶着桌沿的膝头放下去,接着又抬起来。他肚子里慢慢念着《我见犹怜》,就是看到一个标点也得停顿一两秒钟。有时候他偷偷地瞟镜子一眼,用手抹抹头发。自己的脸子可不坏,不过嘴扁了点儿。只要他当上了篮球员,再象郭纯那么--把西装一穿,安淑真不怕不上手。安淑真准得对那些女生说:“谁说包国维象瘪三!很漂亮哩。”
              【注】①老包,小说中“包国维”的父亲,一个公馆内的老仆人。②《我见犹怜》:流行于当时的庸俗小说。
              (1)请简要分析第四自然段中“天上糊满着云,白天里也象傍晚那么黑。”这一景物描写的作用。
              (2)试分析文中画线的两个句子分别表现了人物怎样的心理。
              ①象在研究一件了不起的东西,对信封瞧了老半天。
              ②那纸上印着一条条格子,挤着些小字,他老把第一行的上半格接上了第二行的下半格。
              (3)请概括分析文中“包国维”这一人物形象。
              (4)本文描述了一个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望子成龙的故事,有人说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一故事的时代背景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故事表现的主旨也已经没有了现实意义,你的观点呢?
            • 5.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先下手为强
              (美)希区柯克
                  华伦先生吻吻太太,说了声“早晨好”,再从太太的胖手里接过一杯咖啡,然后在报纸后面坐下来,假装看报。其实,他正在盘算如何把她干掉。
                  他们已经结婚两年了,不错,这个老女人很有钱。可是,凯琳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亲爱的,我们阳台的正下面,开了一朵玫瑰花,”华伦太太走进来说,“这太有意思了。对吗?就像是我们自己的小花园。今天晚上之前,它会开花的。我们结婚两周年的舞会上,我要把它摘下来戴在头上。”
                  就在那一刻,华伦先生脑子一闪,想出了一个主意。今天晚上,他要带着她,走到阳台边上,叫她指给他看那朵玫瑰花。然后,一抬,一推……他可以想象阳台下面,阳伞和桌子中间,有一团不成形的东西;他还可以听到自己痛苦地低语:“她为了看那朵玫瑰花。身子一定是探出去太多了。”
                  当然,他会继承她所有的金钱,也会受到人们的怀疑,不过,谁也不会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没有过硬的证据,就没关系,他不在乎人家怎么想。凯琳住在一栋廉价的房子里。身边这个老女人对他是够大方的,经常送他礼物,为他付帐。但是,对他的零用钱却扣得很紧,使他无法在凯琳身上多花钱。凯琳中午十一点钟等他,他必须找个借口,比如理发或者买衬衫等等类似这样的理由溜出去。华伦太太对他说,他整个上午都是他的,可以自由安排。他没有说中午是不是回家吃饭,因为她答应到迪奥旅馆,然后去上舞蹈课。
                  “你和你的舞蹈课!”华伦先生说,开玩笑地拍拍她,“我想你是爱上那个叫毕克的舞蹈教师了,你总是和他跳舞。”“噢,亲爱的,我以前总是和你一个人跳,可是,结婚后,你似乎放弃跳舞了。”
                  “还记得在乔治家的那个晚上,我们一起跳《蓝色多瑙河》的情景吗?”
                  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回忆一下过去,让她高兴高兴。
                  “那天晚上,你不肯接受小费,你说,不愿意让金钱玷污我们之间纯洁的爱情,所以,第二天我就买了一只金表送给你,作为补偿--你还记得吗?”
                  他们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中,然后分手,各干各的去了。
                  华伦先生趴在一张椅子上,向他的情人凯琳说出他的计划。凯琳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她有些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和华伦过上富足的生活。
                  与此同时,华伦太太正在舞蹈老师毕克的怀里,笨拙地扭着舞步,嘴里还哼着调子。毕克凑近华伦太太的耳边,说:“可爱的小女孩,昨晚我没有接受你慷慨的馈赠,你没有生气吧?我只是不想让金钱玷污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华伦太太一点也不难过,她带来一只白金手表来补偿他拒收的小费。
                  华伦先生回家时,带着一只二手的钻石发夹,准备送给太太。花那么多钱买礼物是有点浪费,但是,事成之后,他可以随时把它转送给凯琳。绝对没有人会怀疑,一位刚刚买钻石发夹送给太太做结婚周年礼物的人,会是谋害太太的凶手。
                  看到礼物,太太显得非常高兴,现在需要的是把一朵玫瑰插到头发上面,然后,她就准备和丈夫一起下楼吃晚饭。
                  华伦先生觉得,真正的谋杀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
                  他们一起来到阳台,探身向下望去。
                  一举,一推……一声惊恐的哭叫。下面,一群人从阳伞下跑向那个摔成一团的人。出人命啦!快叫救护车,报警,找一块桌面盖一下……
                  警察冲进旅馆套房,不错,沙发上坐着紧握双手、头发凌乱、猫哭耗子的人。那个人痛哭流涕地向警方讲述那可怕的故事:
                  “他一定是为了看那朵玫瑰花,身子探出去太多了。”华伦太太说道。
              (1)请简要概括小说中华伦先生的形象特点。(用四个词语概括)
              (2)在这篇小说中,“那朵玫瑰花”反复出现,请分析“那朵玫瑰花”在文中的作用。
              (3)小说中详细描述了华伦先生的杀人动机,而对最终的凶手华伦太太的心理活动却不着一字,作者这样安排有怎样的表达效果?
              (4)这篇小说的标题是“先下手为强”,选用这一题目表达了作者怎样的用意?
            • 6.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陈 泥 鳅
              汪曾祺
                  邻近几个县的人都说我们县的人是黑屁股。气得我的一个姓孙的同学,有一次当着很多人褪下了裤子让人看:“你们看!黑吗?”我们当然都不是黑屁股。黑屁股指的是一种救生船。这种船专在大风大浪的湖水中救人、救船,因为船尾涂成黑色,所以叫做黑屁股。说的是船,不是人。
                  陈泥鳅就是这种救生船上的一个水手。
                  他水性极好,不愧是条泥鳅。运河有一段叫清水潭。据说这里的水深,三篙子都打不到底。行船到这里,不能撑篙,只能荡桨。水流也很急,水面上拧着一个一个漩涡。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游水。陈泥鳅有一次和人打赌,一气游了个来回。当中有一截,他半天不露脑袋,又过半天,岸上的人以为他沉了底,想不到一会,他笑嘻嘻地爬上岸来了!
                  他在通湖桥下住。非遇风浪险恶时,救生船一般是不出动的。他看看天色,知道湖里不会出什么事,就呆在家里。
                  他也好义,也好利。湖里大船出事,下水救人,这时是不能计较报酬的。有一次一只装豆子的船闸炸了,炸得粉碎。船碎了,人掉在水里。这时跳下水救人,能要钱么?民国二十年,运河决口,陈泥鳅在激浪里救起了很多人。被救起的都已经是家破人亡,一无所有了,陈泥鳅连人家的姓名都没有问,更谈不上要什么酬谢了。在活人身上,他不能讨价;在死人身上,他却是不少要钱的。人淹死了,尸首找不着。事主家里求到时,得事先讲明,捞上来给多少酒钱,他才下去。有时讨价还价,得磨半天。陈泥鳅不着急,人反正已经死了,让他在水底多呆一会没事。
                  陈泥鳅一辈子没少挣钱,但是他不置产业,一点积蓄也没有。他花钱很散漫,有钱就喝酒尿了,赌钱输了。有的时候,也偷偷地周济一些孤寡老人,但嘱咐千万不要说出去。
                  他也不娶老婆。有人劝他成个家,他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大将难免阵头亡。淹死会水的。我见天跟水闹着玩,不定哪天龙王爷就把我请了去。留下孤儿寡妇,我死在阴间也不踏实。这样多好,吃饱了一家子不饥,无牵无挂!”
                  通湖桥桥洞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怎么知道是女尸?她的长头发在洞口外飘动着。这座桥的桥洞很高,洞身也很长,但是很狭窄,只有人的肩膀那样宽。桥以西,桥以东,水面落差很大,水势很急,翻花卷浪,老远就听见訇訇的水声,像打雷一样。围观的人都不知这女尸怎么会卡在桥洞里,但也都知道不能就让她这么在桥洞里堵着。可是谁也想不出办法,谁也不敢下去。
                  公益会的人去找陈泥鳅。
                  陈泥鳅来了,看了看。
                  “十块现大洋,我把她弄出来。”
                  “十块?”公益会的人吃了一惊,“你要得太多了!”
                  “是多了点。我有急用。这是玩命的事!我得从桥洞西口顺水窜进桥洞,一下子把她拨拉动了,就算成了。就这一下。一下子拨拉不动,我就会塞在桥洞里,再也出不来了!你们也都知道,桥洞只有肩膀宽,没法转身。水流这样急,退不出来。那我就只好陪着她了。”
                  大家都说:“十块就十块吧!这是砂锅捣蒜,一锤子!”
                  陈泥鳅把浑身衣服脱得光光的,道了一声“对不起了!”纵身入水,顺着水流,笔直地窜进了桥洞。大家都捏着一把汗。只听见嗖地一声,女尸冲出来了。接着陈泥鳅从东面洞口凌空窜进了水面。大家伙发了一声喊:“好水性!”
                  陈泥鳅跳上岸来,穿了衣服,拿了十块钱,说了声“得罪得罪!”转身就走。
                  大家以为他又是进赌场、进酒店了。没有,他径直地走进陈五奶奶家里。
                  陈五奶奶守寡多年。她有个儿子,去年死了,儿媳妇改了嫁,留下一个孩子。陈五奶奶就守着小孙子过,日子很紧巴。 这孩子得了急惊风,浑身滚烫,鼻翅扇动,四肢抽搐,陈五奶奶正急得两眼发直。。陈泥鳅把十块钱交在她手里,说:“赶紧先到万全堂,磨一点羚羊角,给孩子喝了,再抱到王淡人那里看看!”
              说着抱了孩子,拉了陈五奶奶就走。
                  陈五奶奶也不知哪里来的劲,跟着他一同走得飞快。
              (节选自汪曾祺《故里三陈》,有删改)(1)文章以“陈泥鳅”为题,第一段介绍“黑屁股”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2)按要求分析文中画线句子的表现手法与表达效果。
              ①桥以西,桥以东,水面落差很大,水势很急,翻花卷浪,老远就听见訇訇的水声,像打雷一样。(要求:从修辞方法角度)
              ②这孩子得了急惊风,浑身滚烫,鼻翅扇动,四肢抽搐,陈五奶奶正急得两眼发直。(要求:从描写手法角度)
              (3)请结合文中“他也好义,也好利”这句话,简要分析陈泥鳅这一人物形象。
              (4)像陈泥鳅这样身怀绝技,“一辈子没少挣钱”的人,却过着“不娶老婆”“不置产业”的生活,作者借此表达了怎样的意蕴?请加以探究。
            • 7.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记忆力
              申平
                  ①这帮老人家都已年过六旬了,这日却突发奇想,要搞小学毕业50周年同学会。50年,整整半个世纪。岁月的风霜早已染白了他们的头发,揉皱了他们的面庞,如今他们再见面,彼此还能认得出来吗?他们是否把珍贵的少年时期的友谊埋藏心底?
                  ②于是就打电话、发通知,足足折腾了半个月,还真的把人给弄齐了。全班除4人提前去了另一个世界聚会以外,其余41人都答应一定来。
                  ③聚会选在一家酒店的一楼,门口挂了标语和彩球,显得非常隆重。来得最早的当然是几个发起者。他们发现,这家酒店的服务真不错:门外有侍应生开门;一进大厅,服务员就把热毛巾递了过来;还有一个提着篮子的小老头儿,给每个人都发一包纸巾。显然,这是为他们流泪准备的。发起者连连赞叹:好,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④同学们陆续来到。每一个人的到来,都会引发一阵激动。大家先是静静审视来人,然后突然有个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于是就是一阵欢呼,就是一阵热烈拥抱。也有一些人实在认不出来了,但当他自己一报家门,大家立刻恍然大悟。这种激动就更热烈,因为其中还包含着惊喜。
                  ⑤想想吧,50年一聚,容易吗?人生会有第二个50年吗?昔日的少年,今天的老人,你拉着我的手,我搂着你的腰,说啊、笑啊、哭啊……那场面真的是太感人了。
                  ⑥那位小老头儿发给大家的纸巾真的派上了用场,而且有人发现,这个小老头儿竟然也被他们感动得热泪纵横。他也频频用篮子里的纸巾擦自己的眼睛。
                  ⑦激动过后,发起者开始清点人数,发现已经来了40人,就差一个人没有来。大家都在询问:他是谁呢?
                  ⑧那个提着篮子的小老头儿此时突然放下了篮子,走上前来说:是我啊,你们谁都没有把我认出来啊!
                  ⑨“刷”地一下,众人齐齐把惊讶的目光向他射去:你?你是谁啊,有没有搞错啊?
                  ⑩小老头儿在40双眼睛的审视下有点发窘,他急忙挺了挺腰,大声地说:我是陈大福啊,你们再看看、再想想!
                  ⑪发起者赶紧去查名单,果然有陈大福这个名字,可是……40双眼睛又从头到脚把他审视了半天,有个发起者忍不住说:你不是酒店……干这个的吗?他指了指老头儿的篮子。接着他又说:你别开玩笑,我们可是同学聚会……
                  ⑫小老头儿就显得有点着急:我知道是同学聚会,这种事情谁会冒充啊。我明明就是陈大福嘛,你们睁大眼睛好好认认嘛!小老头儿随后又有点委屈地嘟哝道:这纸巾是我自己给大家买的--酒店还管你这个!
                  ⑬于是40双眼睛再次聚焦,恨不能看穿了他的骨头,可结果还是失望地摇头。小老头儿这回可真有点急了,他说:你们的记忆力……怎么这么糟呢?你们仔细回忆一下,那时咱班每天是谁最早来搞卫生的?你们再想想,学校开运动会,是谁给你们看衣服,是谁给你们打开水?班里组织劳动,又是谁干得最卖力气……众人仍然半信半疑。突然,一个女同学尖叫了起来:哎呀,我想起来了,他的确是陈大福,他是我们的同学啊!
                  ⑭众人就一齐把目光投向女同学,显然希望她拿出证据来。女同学就有点兴奋地说:大家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他偷了学校附近农民的地瓜,让人家抓住,押到学校门口来示众?
                  ⑮噢--!众人齐发一声喊,他们的记忆闸门一瞬间呼啦啦全部打开。现在再看陈大福,怎么看怎么像他们的同学了。
                  ⑯但是此时的陈大福却没有半点兴奋,反而像中了枪一样痉挛了一下,他张大嘴巴,面部扭曲,用颤抖的声音说:天哪,你们还记着这件事啊!我做了那么多好事,就是想让你们忘了这件事,可是你们太……太伤人了!
                  ⑰陈大福慢慢转过身去,提起他的篮子,摇晃着向门外走去。任凭后面喊破了嗓子,他也一直没有回头。
              (1)小说第一段写到这群老人“岁月的风霜早已染白了他们的头发,揉皱了他们的面庞,如今他们再见面,彼此还能认得出来吗?他们是否把珍贵的少年时期的友谊埋藏心底?”这样写有什么作用?
              (2)分析文中画线的两个句子的表现手法与表达效果。
              ①于是40双眼睛再次聚焦,恨不能看穿了他的骨头,可结果还是失望地摇头。
              ②陈大福慢慢转过身去,提起他的篮子,摇晃着向门外走去。
              (3)联系全文,请简要概括小说人物之一的陈大福的形象。
              (4)结合文本,谈谈小说以“记忆力”为题目有什么好处。
            • 8.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题目。
                  “这个戒指真的白给我?大概是人造钻石吧,但人造钻石这么大也妙极了。”
                  “是真的钻石。不嫌弃的话,请戴上试试。”
                  推销员交出了戒指盒。女的双颊一红,捏起了戒指。推销员按住这只手,说道:“请等一下,太太。不行。我不能说谎。”
              “还是有什么条件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可能白给嘛。”
              “说实在的,这不是平常的戒指。而是一个遥控开关。我不是这个地球的人。是从一个遥远的星球来的。我们那个星球,由于人口过剩,眼看要爆发危机,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结果,决定杀死五百万人。可是谁也不肯按执行死刑的开关。因此派我到这里来。一戴上这只戒指,立刻要死五百万人。这颗钻石可以说是执行死刑的报酬。对不起,太太。”
              “尽开玩笑。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肯戴的就奉送。不过,要等我回去以后再戴。”
                  推销员把戒指留在女的手中,跳出门外。女的手拿戒指端详了许久。
                  然后--
                  假如是你的话,你会做出何种选择呢?
              (文章有改动)(1)请分别用三个词语概括文中女主人公心理的变化过程。
              (2)请联系现实谈谈这篇小说带给你的思考。
            • 9.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各题。
              上一碗米饭的时间      肖复兴    入冬后北京最冷的那天晚上,我在一家小饭馆里。家里的人都出了远门,没有饭辙儿,要不我是不会在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到这里吃晚饭的。正是饭点儿,小饭馆里顾客盈门,只剩下靠门口的一张桌子空着,虽然只要一开门,冷风就会乘机呼呼而入,别无选择,我只好坐在了那儿。
                  服务员是位模样儿俊俏的小个子姑娘,拿着个小本子,笑吟吟地站在我的面前,一口外地口音问我:您吃点儿什么?我要了三两茴香馅的饺子和一盆西红柿牛腩锅仔。很快,饺子和锅仔都上来了,热气腾腾的扑面撩人,呼啸寒风便都挡在了窗外了。
                  埋头吃得热乎乎的,觉得忽然有一股冷风吹来,抬头一看,一位老头已经走到我的桌前,也是别无选择地坐了下来。在我的对面坐下来之后,大概看见我正在望着他, 老头冲我笑了笑,那笑有些僵硬,不大自然。也许,是为自己一身油渍麻花的破棉袄感到有些羞涩,和这一饭馆衣着光鲜的红男绿女对应得不大谐调。我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或许还没有我大,只是胡子拉碴的显得有些苍老。我猜想他可能是位农民工,或者刚刚来到北京找活儿的外乡人。
                  他坐在那里,半天也没见服务员过来,便没话找话的和我搭话,指指饺子,问我饺子怎么卖?我告诉他一两三块钱吧。他立刻应了声:这么贵!这时候,那个小个子姑娘拿着小本子走了过来,走到老头的身边,问道:你吃什么?老头望了望她,多少有点儿犹豫,最后说:我要一碗米饭。姑娘弯下在小本子上记下来,又抬起头问:还要什么?老头说:就一碗米饭!姑娘有些奇怪:不再要点儿什么菜?老头这回毫不犹豫地说:一碗米饭就够了。然后补充句:要不麻烦你再给我倒碗开水!姑娘不耐烦了,一转身冲我眉毛一挑,撇了撇嘴,风摆柳枝般走了。
                  过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姑娘把一碗米饭端上来更不要说那一碗开水了。在这样一个势利眼长得比鸡眼还多的社会里,人们的眼睛都容易长到眉毛上面,很多饭馆都会这样,不会把只要一碗米饭的顾客放在心上,更何况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在他们眼里几乎是乞丐一样呢。姑娘来回走了几次,大概早忘了这一碗米饭。
              我悄悄地望了一眼对面的老头,看得出来,老头有些心急,也有些尴尬,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如坐针毡。
                  我很想把盘子里的饺子让给老头先垫补一下,但把剩下小半盘的饺子给人家吃,总显得不那么礼貌,有些居高临下,就像电影《青春之歌》里的余永泽打发要饭的似的。那锅仔我还没有动,可以先让他喝几口,但一想饭还没吃,先让人家喝汤,恐怕也不舍适,而且也容易被老头拒绝。
                  因此,当姑娘又向这边走来的时候,我远远地冲她招招手,她走了过来,老头看见了她,张着嘴动了动,一定是想问她:我那一碗米饭呢?但如今的小姑娘哪一个好惹?为了避免尴尬,我先把话抢了过来,对她说:姑娘,你给我上碗米饭!话音刚落,怕她同样嫌弃我也只要一碗米饭,便又加了句:再来三两饺子。姑娘在小本子上记了下来,转身走了。我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句:快点儿呀!她头没有回,扬扬手中的小本说道:“行哩!”
                  老头望了望姑娘走去的背影,又望了望我,什么话都没有说,似乎是想看看,同样一碗米饭,到底谁的先上来。一下子,让我忽然感觉偌大的饭馆里,仿佛主角只剩下了老头、姑娘和我三个人,三个人彼此的心思颠簸着,纠结着,一时无语,却有着不少潜台词。
                  我望了望老头,也没有说话。我是想等这一碗米饭和三两饺子上来,一起给老头。谁家都有老人,谁都有老的时,谁都有饿的时候,谁都有钱紧甚至是一分钱让尿憋死的时候。老头垂下头,不再看我。我埋下头来,吃那小半盘的剩饺子,也不敢再望他,我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但生怕我的目光总落在他的身上会让他觉得尴尬。
                  很快,也就是那小半盘剩饺子快要吃完的功夫,只听姑娘一声喊:您的米饭和饺子来了,便把一碗米饭和三两热腾腾的饺子端在我的桌子上,同时也把老头的那一碗米饭端在桌上。可是,抬头的时候,我和姑娘都发现,对面的老头已经消失在寒风中。
                  其实,只是上一碗米饭的时间。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2年第4期,有删改)(1)小说中的老人从进门到离开,内心经历了哪些变化?请用简洁的语句分条概括。
              (2)小说中多次出现“寒风”,有什么作用?
              (3)“我”在小说中的作用有哪些?
              (4)试探究小说结尾画线句子“其实,只是上一碗米饭的时间”有哪些内涵。
            • 10.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最后的山
              【美】弗•拉塞尔
                  ①缅因州北部的秋天,黄昏将近,天上零零落落地挂着些许浮云,一朵一朵的云影将这山区的景色装点得格外瑰丽、动人。几个取着印第安名字的少年营地就坐落在这儿。
                  ②当微风在清凉的黄昏里颤颤悠悠时,我每每站在一棵老橡树下,举目凝望,前方的灌木丛和沼泽地尽收眼底;再往前数哩,一座小山映入眼帘。这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山。光秃秃的山峰下是一个荒芜的牧场,牧场上星星点点地生长着野桧树,裸露的花岗岩点缀其间。然而,数哩以外的这座小山却以某种魔力在吸引着我,召唤着我。我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我心里明白:假期结束以前,我一定要爬上那座山--越过牧场,穿过灌木丛,绕过花岗岩,一直向前向前,直到爬上山顶。我一定要这么干。我说不清这是为什么,甚至也没问过自己。
                  ③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下午,我溜出了营地,去爬我魂牵梦绕的小山。从橡树下望去,山峰就在眼前,神秘莫测,充满诱惑。我顺着棒球场的边沿,向前走进了一片乱丛林。
                  ④乱丛林里藤蔓缠结,野草丛生。穿行其间,举步艰难,无法分清南北东西。我忽而被朽木绊倒,忽而一脚踩进蚁穴,忽而陷入泥淖,忽而受到枯枝阻挠;带刺的种子设法钻进我潮湿的鞋子,蚊虫在耳畔嗡呜,苍蝇飞旋着撞来撞去。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挪动着步子,既迷失了方向,也忘记了时间。
                  ⑤就这般跌跌爬爬地往前赶着,只见一片空地蓦然展现在眼前,空地上稀稀拉拉地长着梣树和枫树,阳光滤过枝叶洒在地上。我猛然发现前面有一排华美的小屋。那又窄又尖、直指蓝天的屋顶在阳光的照耀下,与扇形木瓦、云朵似的图案相映成趣,把房子装扮得色彩斑斓,煞是迷人。房子与房子相隔很近,不过一臂之遥。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
                  ⑥在刚从乱丛林中出来的我的眼里,这片阳光映照的小树林宛若格林笔下的童话世界;仿佛这个奇异的小村落在一种魔法的笼罩下,沉睡了一百年。我面前的这座黄色小屋,门廊上装饰着蓝色的小格子,不就是一直在等待着汉塞尔和格丽特尔【注】的么。林子里没有一丝儿风,就连白杨的叶子也是木然地耷拉着。蓝的蜻蜓、绿的蜻蜓恹恹地留在半空,凝然不动,更添了几许似魔似幻的神秘。远方,一只小黄鹂在啾啾地鸣叫,应和着催人入梦的蝉声。除此,便是万籁无音的死寂。这些小房子为何会在这儿?谁是它们的主人?看着这些,心里不禁悚然。
                  ⑦此时,日光已经西斜,把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可我的小山仍在前方。我再次钻进乱丛林子,披荆斩棘,终于到了一条坑坑洼洼的路边。刚转过一道弯,就到了山脚。那是我的山,我朝思暮想的山。它坦荡地浸在脉脉斜晖里。我跨过花岗岩,踏过草地,踩着麻叶绣球和笑靥花,急匆匆地朝山顶攀去。
                  ⑧终于,气喘吁吁地,我站到山顶上。头顶穹窿,脚下的山坚硬、实在。多少次,我远远地凝望,它是那样地缈缈忽忽,无可企及。此刻,我身在其中。
                  ⑨然而,正当我站在山顶的当儿,山开始从我脚下滑走。正前方,几哩林地外,我又看见了一座山,一座更高、更长的山;牛群在砍伐过的山坡上悠然地吃草,山顶上树木葱茏。但我是绝不会再去攀登远方的那座山了,纵然登上最后一座山是我长久的渴望。就在我举目凝望之时,我便感觉到,它的远方还有另一座山;巴蒂山外,缅因州外,都会有另一座山。山外有山。即便我走遍天涯海角,随时随地都会有另一座山在等着我。于是,我幡然顿悟:人生没有最后的山。
              【注】格林同名童话里的男女主人公。
              (1)请依据文章第二至八段,概括“我”的心理变化。
              (2)请赏析文章第六段景物描写的表达特色。
              (3)文中画线句有什么作用?
              (4)请结合全文,探究文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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