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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被放逐的皇后

                 ①我爸去世后,我妈越活越不招人待见。

                 ②她用iPad打发孙子,烧饭忽成忽淡,记账乱七八糟,将自己锁在门外,时不时将孙子忘在幼儿园……谁敢相信,妈妈退休前曾是高中的特级教师呢?我教她玩微信,陪她旅游,帮她买健身器材,带她找老玩伴,催她跳广场舞……却还是无法让她找回青春时代的光彩与热情,她永远是热闹场合的陌生人.

                 ③对老妈这种状态,我实在无法理解,直到有一日,我发现她在读一本书:阿尔诺·盖格尔的《流放的老国王》。这么伤感的书,怪不得她越看情绪越低落!为了批判这一株“精神毒草”,我偷偷读起来。

                 ④作者描写了自己父亲老去的过程,将患帕金森症的父亲比喻为一位被流放的国王,原本熟悉的家庭环境对父亲来说,已变得越来越陌生,他仿佛身处异乡。这位父亲一心要回到自己记忆中的家,于是“不知所措地四处乱窜”。作者看到父亲慢慢“变傻”,仿佛感到生命从他身上渗出,整个人的个性一滴滴漏掉……

                 ⑤读到感人之处,我黯然神伤!这么久以来,我没有真正理解父亲去世对老妈的打击。我只是一味地怪她不乐观、不振作,却从未从她的角度看待过她内心的挣扎与无奈。大致浏览完这本书,我走出我妈的卧室,她正在客厅看电视。

                 ⑥像往常一样,她看电视的眼神中散发着淡漠的霉味。屏幕上演的什么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她只需要足够响的声

              音来冲淡自己的寂寞。

                 ⑦我坐下来,同她聊起电视上的这位笑星。她支支吾吾应对着我,敷衍着笑几声。看得出,她对我今天“反常”的表现感到一丝惶恐。自从父亲走后,她变得越来越像个爱犯错的刁蛮女孩,对我,竞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或许是怕我唠叨她吧,她借口说自己要烧饭,就把我独自撂在沙发上。

                 ⑧厨房里她的动作好慢,时常停下来若有所思,又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她拿起盐瓶,思考自己究竟有没有放盐,停顿几秒钟后,她放了一点点,再加上一点点……

                 ⑨这时候,我想起过世的父亲。父亲生前总会在她烧饭的时候,凑过去聊天。那时候,我妈嘴上对答如流,手上有条不紊。她永远井井有条、遇事不慌,谈笑之间便将美味端上餐桌。

                 ⑩如今,一个走了,一个活在女儿的嗔怪与脸色之中

                 ⑪看着我妈的背影,我感到岁月流逝的巨大冲击力——不知不觉中,母亲已经走入孤单的晚年,她仿佛一位被流放的皇后,手足无措地面对这个对她来说越来越陌生的世界。爱她的父母、丈夫、老朋友们,逐一离去,唯一的女儿整天抱怨她不乐观、不阳光、不振作……米兰·昆德拉的一句话浮现在我脑海中——“面对生命那无可挽回的溃败,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理解它。”

                 ⑫如杲说,衰老与孤独是我妈必须面对的生命之溃败,那么,我不该再要求她强颜欢笑,不该带她去那些她完全无法融入的热闹环境中,更不应该责怪她带孩子、做家务不走心——如果她的心都不知道何处安放,又怎么谈得上走心不走心呢?

                 ⑬我走进厨房,默默地打开她忘记打开的抽油烟机。我给她嘴里塞进一块糖,微笑着看她笨手笨脚地做事。厨房里很安静,抽油烟机的声音竞带给我们默契的温暖感。我妈朝我笑笑,我也朝她笑笑。那种很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

                 ⑭是的,当我放弃对她所有的要求之后,那种叫作“理解”的东西,如圣灵一般翩然而至。

                 ⑮“妈妈,愿我的理解能安放你的孤独。”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 2.

              光头胡哥

              陆宗成

                   光头胡哥走进教室时,我们的眼睛亮了——确切地说,是被他颈上那颗亮晃晃的硕大的灯泡照亮的。我叫胡建伟,华东师大毕业,教语文,任咱班班主任,上课同学们叫我老师,下课可叫我胡哥。胡老师一张口声如洪钟,论调更是惊世骇俗。上课叫老师,下课叫胡哥?我们的眼睛更亮了,有的女生尖叫起来,有的男生鼓起掌来。

                 我们这个班声名显赫,不是因为成绩好,而是因为纪律差,盛产活跃分子。这当然不是我们的错,要怪也只能怪学校,搞什么实验班,搞什么三六九等归类,这不是明摆着的排挤差生,伤差生的自尊吗?三个差生一台戏,难道谁还指望我们为母校争光?没门!

                  现在上课,胡哥朗声说。我们大吃一惊:怎么不先约法三章?怎么不先大肆强调纪律?只见他转身,挽袖,板书,“《诗经》三首”几个道劲有力、龙飞凤舞的粉笔字雄赳赳地霸在黑板上,牢牢地栓住了我们的目光。我鬼使神差般放下了高高翘着的二郎腿——这个胡哥来有两下子。

                 “诗经,穿越中国西周到春秋时期长达500年的岁月风尘,在历史的长河中缓缓流淌,三百故事,三百心情,在风起处高唱与低吟,淘过时光的细沙,涤尽尘埃,穿过蒹葭,袅袅娜娜地走来。诗经中的女子,或明眸善睐,或娴静柔美,或大胆执著,或活泼顽皮……”

                 古老的诗经,美丽的诗经,在胡哥抑杨顿挫的语言中复活了。什么叫如沐春风,什么叫五体投地,什么叫心向往之,我想,我们听课的感觉就是了吧。这个胡哥真牛!他的课我们认了。

                 班上体育特长生很多,有时候教室免不了成为练兵的场所,墙壁上免不了落些球印。一次上语文课,胡哥指着一个球印说,有些同学是不是想通过它来证明自己的球技或者精力啊?这节课我们到操场练练,打球的人,回来写篇《打球记》;看球的人,回来写篇《观球记》。大家异口同声:好,好。体育委员站起来说,那您给我们当裁判吧。胡哥说,不,我上。

                 胡哥夹在众多高大的队员间,一点也不起眼,但是他前盘后带,左冲右突,既像灵活的猴子,又像勇猛的豹子,很快成为观众注目的焦点。他恰到好处的传球以及精准的投球,不时激起阵阵掌声。毫无疑问,他成了场上叱咤风云、力挽狂澜的人物。从此,班上再没有出现过玩球的现象,墙上的球印也销声匿迹了。那些体育生一有空就跑到操场去练球,他们羞愧得很——堂堂体育生的风头竟被一个文弱书生抢走了,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有一次同学在学校阅览室的一本杂志上偶然看到一篇署名胡建伟的文章,马上将杂志借出,兴冲冲跑去问胡哥,这篇文章是你写的吗?胡哥云淡风清地说:是的,豆腐块文章,没有任何分量的。那同学把那篇文章复印下来,贴在班里的学习园地上。大家见了,啧啧称奇。此后,大家就多了份心眼,一旦在报刊上发现胡哥的文章,就照例复印,一一贴在学习园地上。一学期下来竟满了。

                 胡哥上作文课,从不讲什么怎样开头,怎样结尾,怎样呼应,怎样遣词造句,他只讲感受——阅读美文的感受,自己创作的感受。有时候,他什么都不讲,他只是抱来自己多年珍藏的报刊,叫同学挑着看,然后要求大家天马行空地写一篇读后感。怪了,平时我们这些听讲评就打瞌睡、写作文就头疼的人,在他的作文课上居然觉得有话可写了,有时甚至还有不吐不快的感觉。两个学期下来,我们居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写作,学习园地上也不再是胡哥一统天下,我们也攻占了一些阵脚。胡哥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有时突然摇头晃脑地来一句:孺子可教乎?孺子可教也!说真的,我们好象慢慢地找回了自信和班级荣誉感。谁再说我们破罐子破摔,谁再说我们班是差班,我们肯定会跟他急,胡哥也会跟他急。胡哥的口头禅是挺起胸膛做人,俯下身子做事。他的宣言是,我的班上没有一个差生。

                 确实,我们没有给胡哥丢脸。我们班连续四个学期被评为“先进班级”。高考时,我们班 58人中42考上了大学,其中语文平均分全县第一。这对一个县级中学的慢班来说,不能不说是奇迹。而这奇迹不是用干瘪的说教而是用独特的魅力缔造的。(选自《中考金刊》2009年第12期,有删改)

            • 3.

                                                                                             眼泪这么近,背影那么远

                                                                                                            包利民

              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痛哭失声,是我作为一名实习教师在听别的老师讲课的时候。当时那个老教师讲的是朱自清的《背影》,听着听着,我竟失控地哭出声来,惹得全班40多个学生都惊愕地看着我。

              ②我想起的是娘。娘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娘是村里出了名的傻女人,那是真正的傻,整天胡言乱语,连生活甚至都无法自理。据说,是娘给母亲接的生。母亲生下我一个多月后,便被公安人员带走了。而我,从此就成了娘的孩子,那一年,娘43岁。

              ③从记事起,我最常见的就是娘的白发和泪眼。听别人说,娘以前从没掉过眼泪,自从有了我,便整天地抹泪。

              ④印象中娘只打过我两次,打得都极狠极重。第一次是我下河游泳。村西有一条清清亮亮的小河,夏天时村里的孩子都去水里扑腾,我当然也去。从不管我的娘突然跳入水里,把我揪了上来,折了一根柳条就没命地抽在我身上,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我那时一点儿也不记恨她,只是不明白,我在那么浅的河里游泳,她却这样狠打。

              ⑤还有一次,那时我已在镇上读初中了。有一天她到学校给我送粮,正遇见我在校门前和一个女生说笑。当时她扔了肩上的粮袋,疯了一般冲过来打我,我的鼻子都给打出了血。我虽然不明所以,可依然不恨她。那时,我已能想懂很多事,也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样的一个女人,能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学,所付出的,比别人要多千百倍。我感激我的娘!

              ⑥要说娘有让我反感的地方,就是她的眼泪了。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一见到我就哭,这让我从心里不舒服。有时我问她:“娘,你怎么一见我就哭啊,不如当初你不养我了!”那样的时刻,她依然流泪不止,说不出一句话来。娘对我从没有过亲昵的举动,至少从记事起就不曾有过。她很少抱我,连拉我手的时候都没有。这许多许多,想着想着便也不去想了,娘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为什么和她计较这些呢!

              ⑦在镇上上学,娘每月给我送一次口粮。她把时间拿捏得极准,总是在周六的下午一点钟准时来到学校门口,而那时我正等在那里。她把肩上的粮袋往地上一放,看上我一眼,转身就走。我常常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发呆,那背影渐行渐远,她间或抬袖抹一下眼睛,轻风吹动她乱蓬蓬的白发。每一次我都看着娘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不期然间,那背影竟渐渐走进我的梦里。

              ⑧考进县城一中后,娘来的次数便少了,几个月一次。主要是为了给我送钱。高三上学期的一天,刚经历了一次考试,我和一个住校的女同学一边往宿舍走一边讨论着试题。到宿舍门前时,竟发现娘站在那里,风尘仆仆的,30里的路,她一定又是徒步走来的。她看到我还有我的女同学,愣了一下,猛地冲过来,高高扬起手,停了一会儿,慢慢地落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抚摩了一下,那一刻,我的心底涌起一种巨大的感动。她从怀里掏出一卷钱塞进我的口袋里,又看了我一会儿,眼角渗出泪来,然后便转身走了。我转头对那个女同学说:“这是我娘……”

              ⑨那竟是我和娘最后一次见面,她在一个月后的一天夜里,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一年,她62岁。我常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娘时的情形,她用最温暖轻柔的一个抚摩,把她的今生定格在我的生命里。

              ⑩我考上师范的时候,回村迁户口,乡亲们在小学校里摆了几桌饭,为我送行。席间,老村长对我讲起了娘的过去。老村长说,娘原本是邻村的村民,丈夫死于煤井中,她拉扯着一个儿子艰难地生活。儿子上了中学后,由于早恋,成绩越来越差,任她怎么管教也无济于事。后来,和她儿子谈恋爱的那个女生感情转移,她的儿子就投进了村南的河里,淹死了。从那以后,她就变得疯疯癫癫,开始了走村串屯乞丐一般的生活,直到来到了这个村子安下身来。

              ⑪那一刻,我忽然记起了娘打我的那两次,心中顿时恍然。就觉得曾被娘打过的地方,又开始疼起来,直疼到心里。娘当初的泪水如今都汇集到我的眼中,而那背影已是远到隔世……

            • 4.

              刀爱

                 ①明媚的三月三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奶奶用刀砍树的声音。

                 ②“三月三,砍枣儿干……”每到这个时候,奶奶都会这么低唱着,在晴朗的阳光中,手拿一把磨得锃亮的刀,节奏分明地向院子里的枣树砍去。那棵粗壮的枣树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用饱含沧桑的容颜,默默地迎接着刀的洗礼

                 ③“奶奶,您为什么要砍树?树不疼吗?”我问。在我的心里,这丑陋的树皮就像穷人的棉袄一样,虽然不好看,却是它们抵御冰雪的珍贵铠甲。难道奶奶不知道“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吗?

                 ④“小孩子不许多嘴!”奶奶严厉地呵斥着我,把我赶到一边,继续自顾自地砍下去,一刀又一刀……

                 ⑤那时候,每到秋季,当我吃着甘甜香脆的枣子时,我都会想起奶奶手里凛凛的刀光,心里就会暗暗为这大难不死的枣树庆幸。惊悸和疑惑当然也有,但是却再也不肯多问一句。

                 ⑥多年之后,我长大了。当这件事情几乎已经被我淡忘的时候,在一个美名远扬的梨乡,我又重温了童年的一幕。

                 ⑦也是三月三,漫山遍野的梨树刚刚透出一丝清新的绿意。成百上千把雪亮的刀在梨树干上跳跃飞舞,像一个个微缩的芭蕾女郎。梨农们砍得也是那样细致,那样用心,其认真的程度绝不亚于我的奶奶。他们虔诚地砍着,仿佛在精雕细刻着一幅幅令人沉醉的作品。梨树的皮屑一层层地洒落下来,仿佛是它们伤痛的记忆,又仿佛是它们陈旧的冬衣。

                 ⑧“老伯,这树为什么要这样砍呢?”我问一个正在挥刀的老人。

                 ⑨“你们读书人应该知道,树干是用来输送养料的。这些树睡了一冬,如果不砍砍,就长得太快了。”老人笑道。

                 ⑩“那有什么不好呢?”

                 ⑪“那有什么好呢?”老人反问道,“长得快的都是没用的枝条,根储存的养料是有限的。如果在前期生长的时候把养料都用完了,到了后期还拿什么去结果呢?”

                 ⑫我怔在了那里,没有说话。

                 ⑬我被深深地震撼了:树是这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逆境的时候,去承受挫折并积蓄养料;在顺利的时候,自己给自己一把刀并慎用养料。铭记刀爱,用生活的砥砺,迎接累累硕果。

              (选自《思维与智慧》乔叶,有删改)

            • 5.

              百合开花

              宓月

                 ①小时候,跟父亲去山谷,一朵白色的花吸引了我。

                 ②在草丛里,它独自开着。它几乎和我一样高,花朵像喇叭一样大,却一点也不张扬,白色的花瓣微卷着,露出嫩黄的蕊。擎起它的根茎好像不胜重力地自然弯曲,让它看上去那么高贵,却又那么的孤寂。

                 ③我被这朵花迷住了,久久不肯挪步。

                 ④父亲说,这是野百合。因为我喜欢,父亲决定把它带回家。我本以为,他只是掐了花就走。没想到,父亲小心地拨开草丛,先清除了周围的一大片杂草,很快地,一株亭亭玉立的野百合就出现在我面前。一瞬间,我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应该给它。它像童话中迷路的小仙子,突兀地出现在这片山谷里。它纯洁的白,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可它又是那么无助、脆弱。我担心它那瘦长的根茎,风一吹就会被折断。父亲用随身携带的一把小锄头从四周开始挖土,他挖得很深。我全神贯注地守在一旁,用手扶着花朵。很快,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球茎连土一起完整地悬空出来。

                 ⑤父亲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托着球茎,把花朵搁在肩膀上。我欢天喜地地跟在父亲的身后。那朵百合花在父亲的肩头一颤一颤的,正冲我笑嘞。

                 ⑥父亲把它种在屋旁的菜地里,用一根小木棒将它固定好。经过一番挪腾,野百合似乎也累了,有些萎靡不振。【A】我疑惑地问父亲,它还能活么?父亲笑了笑说,你明早来看它。第二天一起床,我就跑到菜地里。只过了一夜,野百合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新环境,叶片舒展着,不用借助小木棒,就能精神抖擞地立起来。硕大的花瓣上,还有几颗露珠在晨光中闪烁。【B】我的整个暑假,因为它,多了许多憧憬和幻想。每天,我像探望老朋友一样,看它在风中摇曳,看蜜蜂在它的花蕊里沾满嫩黄嫩黄的花粉……

                 ⑦到了九月,天气逐渐转凉,我又开始上学了,野百合也在一阵又一阵的凉风中逐渐枯萎、凋零。看着那一片片凋落的花瓣,生命的短暂、美的易逝,让我第一次感到了忧伤。父亲说,我们可以把球茎分瓣,来年会变成好几棵,这个球茎还可以吃。我舍不得吃掉球茎,我要父亲给我变出更多的百合花来。父亲依了我,将百合花的球茎挖出来,分成七八瓣,在菜地的一角重新栽下去,并作了记号。【C】

                 ⑧那一年,我八岁。在我的记忆中,那个冬天特别漫长,我每天都要去看看,但是,野百合的嫩芽迟迟没有冒出来,我便等得失去了耐心。【D】美丽的雪花,春节的喜庆,使我几乎忘了野百合的事。春天来了。太阳的温暖改变了这个世界。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屋旁的菜地里齐刷刷地站着一溜茁壮的青苗,大概七八棵的样子,像一支小队伍。我即刻兴奋地跑去告诉父亲,我的百合花长出来了!父亲笑了笑,牵着我出了门。

                 ⑨父亲让我知道了一朵花是怎么长成的,也教会了我认识这个世界、热爱这个世界。在父亲身边,我就是那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女孩儿。也许,是他给予我的欢乐太多,让我二十年都不愿走出他给我的幸福时光。可他又是多么的残酷,二十年前就丢下我不管不顾地独自远去。让我经常在这一刻谈笑风生,下一刻便愁云密布。

                 ⑩世间美好的事物总是太过匆促、短暂。仿佛流星在心空留下的刹那光芒,要我们用尽一生去寻找、捡拾。我常常会突然忘却自己身在何处,满眼满心都是父亲的影子,伸出手却总也触摸不到他。那倏然间的惊悚,似一个无底的深渊,无论我怎么努力,世界的一角已无可挽回地塌陷……直到今天,每次路过花店,看到百合花,我都会伤感和怅惘,因为我知道它们中永远不可能有陪伴我成长的那朵野百合。就像我把爱无限地放大,最爱我的父亲也不会再回来。可我仍固执地相信,还有许多野百合在某个荒野一年年寂寞地盛开。它是我孤寂中的念想,迷茫时的希望,是当我的人生沉入谷底时,亮着的最后一束光芒……

              (选自《文苑·经典美文》2016年第1期)

            • 6.

              小扇轻摇的时光 (丁立梅)

                     暑假了,母亲一直盼望我能回乡下住几天的。她知道我打小就喜欢吃些瓜呀果的,所以每年都少不了要在地里面种一些。待得我放暑假的时候,那些瓜呀果的正当时,一个个碧润可爱地在地里面躺着,专等我回家吃。

              天气热,我赖在空调间里怕出来,故回家的行程被一拖再拖。眼看着假期已过一半了,我还没有回家的意思。母亲首先沉不住气了,打来电话说,   你再不回来,那些瓜都要熟得烂掉了。

                       再没有赖下去的理由了。遂带了儿子,冒着大太阳,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小村庄。

                    村庄的人都是看着我长大的,看见我了,亲切得如同自家的孩子。远远地就笑着递过话来,梅又回来看妈妈啦?我笑着应。就听到他们在背后说,这孩子孝顺,一点不忘本。心里面刹时涌满羞愧,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啊,只偶尔把自己送回来给想念我的母亲看一看,竟被村人们夸成孝顺了。

                      母亲知道我回来,早早的把瓜摘下来,放在井水里面凉着,是我最喜欢吃的梨瓜和香瓜。又把家里惟一的一台大电扇,搬到我儿子身边,给我儿子吹。

                     我很贪婪地捧了瓜就啃,母亲在一边心满意足地看,一边就说,田里面结得多呢,你多呆些日子,保证你天天有瓜吃。我笑笑,有些口是心非地说,好。儿子却在一旁大叫起来,不行不行,外婆,你家太热了。

                  母亲就惊诧地问,有大电扇吹着还热?

                    儿子不屑了,说,大电扇算什么?我家有空调。你看你家连卫生间也没有呢。

              我立即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儿子,对母亲笑,妈你别听他的,有电扇吹着不热的。

              母亲没再说什么,一头没进厨房间,去给我们忙好吃的了。

              晚饭后,母亲把那台大电扇搬到我房内,有些内疚地说,让你们热着了,明天你就带孩子回去吧,别让孩子在这儿热坏了。

              我笑笑,执意要坐到外面纳凉。母亲先是一愣,继而惊喜不已,忙不迭搬了躺椅到外面。我仰面躺下,对着天空,手上执一把母亲递来的蒲扇,慢慢摇。虫鸣在四周此起彼伏地响起,南瓜花在夜色里静静开放。月亮升起来了,盈盈而照,温柔若水。恍惚间,月下有小女孩,手执小扇,追着扑萤。依稀的,都是儿时的光景啊。

              母亲在一旁开心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重重复复的,都是些走过的旧时光。母亲在那些旧时光里沉醉。

              月色潋滟,我的心放松似水中一根柔柔的水草,迷糊着就要睡过去了。母亲的话突然喃喃地在耳边响起,冬英你还记得不?就是那个跟男人打赌,一顿吃二十个包子的冬英?

              当然记得,那个粗眉大眼的女人,干起活来,大男人也及不上她。

              她死了。母亲语调忧伤地说,早上还好好的呢,还吃两大碗粥呢。准备到田里面锄草的,还没走到田里呢,突然倒下,就没气了。

              人啊,母亲叹一声。

              人啊,我也叹一声。心里面突然警醒,这样小扇轻摇,与母亲相守的时光,一生中还能有几回呢?暗地里打算好了,明日,是决计不回去的了,我要在这儿多住几日,好好握住这小扇轻摇的时光。

            • 7.

              养一畦露水

              许冬林

              ①露水是下在乡村的。只有古老的山野乡村,才养得活精灵一样的露水。

              ②童年时,在露水里泡大,以为露水是入不得诗文的,直到读《诗经》里的《蒹葭》才开了心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古老的风情画呈现于眼前:雾色迷濛,芦苇郁郁葱葱,美丽的女子在露水的清凉气息里如远如近……

              ③我的童年里也有睡在苇叶上的露水,但那是另一种风情。生产队里养着一条褐色水牛,农忙时节,孩子们大清早起来割牛草。我和堂姐相约着,去村西河边的芦苇荡里割草。卷起裤管下去,脚下的软泥滑腻清凉,芦苇一碰,露水珠子簌簌洒一身。从脖子到后脊,到前胸,露水的凉意在皮肤上蔓延,还似乎带着微甜的味道。苇丛里的青草又长又嫩,几刀便可割一大把,有时还顺便割一把细嫩的水芹,算作中饭菜。出了芦苇荡,几个大青草把子拎在手上,一路滴着露水。我们的头发和衣服,也被露水打得湿透。仿佛洗了个露水浴,身上、眉毛上、眼睛里,皆是露水。白露未晞。白露未已。

              ④那时候过暑假,晚上不爱在家里睡觉,而是在平房顶上露宿。堂姐堂哥堂弟,唧唧喳喳的一大群,自带凉席,都来我家的平房顶上睡觉。我们简直成了原始部落,月光为帐,星星为灯,感觉自己就那么睡在天地之间,也像草叶子上的一滴露水。到后半夜,露水重重地下来,裹身的毯子又凉又软,翻个身,贴着堂姐的后背,听她说断断续续的梦话,窃窃想笑。星星在耳边,垂垂欲落,虫声蛙声都已歇了,四下幽寂。满世界,只剩下露水的清凉气息在流散、漫溢。露水里睡着,露水里醒来。清晨下房顶,常看见邻家的瓦楞上结着蛛网,蛛网上也悬挂着露珠,亮晶晶的,在晨风里摇摇欲坠。

              ⑤暑假一过,初秋早晨上学,穿过弯弯曲曲的田埂,也是一路蹚着露水去学校。到学校,一双小脚泡得好白,又白又凉,嫩藕一般,脚丫里有草屑和碎小的野花。那时候,常提着凉鞋上学,到了学校后,才下到学校前的池塘边,洗掉脚上的草屑和野花,将一双被露水洗得格外好看的小脚插进凉鞋里。有时不舍得插:是露水让一个乡下小姑娘拥有了一双不为外人知晓的好看的脚。

              ⑥成年之后,庸庸碌碌,在家和单位之间来回折返,过着千篇一律的两点一线式生活。有一日,读《枕草子》里写露水的几句,才想起自己似乎好多年没看见露水了。忙时只顾着抬头往前赶路,快!快!闲时只想饱饱地睡会儿懒觉,起床时,草木上的露水已经遁形。以致以为:露水,是只下在童年的!

                ⑦当然不是。露水一直在下,下在童年,下在乡村,下在有闲情闲趣的人那里。

              ⑧《枕草子》里写露水的笔墨多而有情趣,最爱玩味的是:“我注意到皇后御前的草长得挺高又茂密,遂建议:‘怎么任它长得这么高呀,不会叫人来芟除吗?’没想到,却听见宰相的声音答说:‘故意留着,让它们沾上露,好让皇后娘娘赏览的。’真有意思。”读到这里,我恍然觉得游离多年的一片小魂儿给招回来了。养花种草,不是目的,是为了给一个闲淡的女人去看清晨的露。烽火戏诸侯,裂帛博取美人笑,都不及人家种草来养露水的风雅。

              ⑨我读着《枕草子》,不觉痴想起来。痴想有一天……

              ⑩养一畦露水,在露水里养一个清凉的自己。生命短暂渺小,唯求澄澈晶莹,无尘无染。让美好持续,一如少年时。

            • 8.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 9.

              生 命 拔 节 的 声 音

                (1)我的记忆,从3岁那年冬天一阵钻心的疼痛开始。

                (2)那天我蹲在院子里玩,母亲走过来想拉我起来回家吃饭。可就在拉到我胳膊的一瞬间,我听见骨头发出一声闷响,当时只觉得被母亲放开的左手臂垂了下来,手心顿时冰凉冰凉,每根手指都感到不可言说的麻木和肿胀。随后一阵剧痛袭来,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惨白的脸色把母亲吓坏了。待母亲回过神来,发疯似的抱起我就往县医院跑。

                (3)检查结果让母亲大吃一惊:左臂骨折!这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骨折,母亲和家人都把它当做是一次意外。

                (4)一个月后,骨头刚愈合的我被母亲抱去医院拆夹板,可我害怕穿白大褂的医生,怎么都不肯坐到医疗室的椅子上。母亲只能强行抬起我的双腿,可就在这一瞬间,又是一声闷响!我“哇”的一声惨叫,左大腿骨当场骨折!

                (5)“这是怎么一回事?”母亲一下慌了神。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医生紧锁眉头:“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吧,看来她的问题不是骨折这么简单。”

                (6)母亲连夜带着我赶到了石家庄人民医院,医生为我拍了片子,最后诊断为“先天性骨质胶原合成障碍”。这是基因变异引起的一种罕见病,也被称为脆骨症,患病率仅为万分之一到一万五千分之一,寿命一般不会超过12岁。医生的诊断让母亲呆愣在了原地。这次接骨手术却成为我心中无法抹去的战栗。

                (7)本来折成两截的大腿,在一群医生的手里竟然断裂成了三截!医生不敢贸然进行手术了,只能放弃。赶来的父亲听说了我的情况,一把抱过我说:“我们换家医院,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是一连去了三家医院,医生都拒绝为我接骨。父亲不甘心,还想再换家医院,却被母亲一把拦了下来,她异常冷静地说:“哪里都别去了,我们回家,我自己为女儿接骨!”

                (8) 当晚,母亲抱着我走到柴房,在柴堆里翻找出几根长竹板。“用这个试试,我看医生上次打的夹板就是这个样子。”母亲又将一件旧衣裳撕成长条,然后摊开一块棉布,把我轻轻放到床上。

                (9)我有些害怕,抓着妈妈的衣服不放。“红儿,别怕,让妈妈先看看。”母亲温柔的语调让我松开了双手。她用手掌缓缓托起我的左腿,可即便动作再轻,她的手稍稍一抖,我就会发出惨叫。母亲屏住呼吸,极力控制着微微颤抖的手,以极其缓慢的动作用棉布把我的左腿裹了起来。

                (10)母亲满头大汗,却仅仅完成了接骨的第一步。接下来该怎么办?母亲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回忆着医生的操作,接着将竹板沿着我的腿在棉布外排了一圈,然后把另外一条棉布一圈圈裹在外面。 

                (11)“妈妈,轻点……”我哀求着。母亲只能放慢速度,慢一点,再慢一点。

                (12) 做完这一切后,母亲虚弱地瘫倒在床边,汗水和泪水顺着脸颊滴答到地上。

                (13)随后是漫长的等待腿骨愈合的日子。一个月后,我腿部的肿胀和疼痛还真的渐渐消失了。

                (14)当棉条和夹板一层层被解开,露出一截比骨折前还要白嫩的大腿时,母亲的眼神亮起来,激动地对我说:“红啊,成功了!不怕了,以后都不怕了!妈妈能给你接骨了!”

                (15)是啊,这次“手术”的成功意味着我能拥有一间“专属手术室”,我再也不用担心骨折时没有医生愿意接收我,母亲就是我的移动生命站!

                (16)9岁那年,母亲决定将我送进小学。虽然学校离我家不远,但那时候我已经身高1.1米,体重也有30公斤。每天,母亲都抱着我奔波在家与学校之间,一天要跑三个来回。

                (17)我在上学——骨折——接骨休养——再上学的轮回里,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18)1997年中考,我从东梦古中学300多名考生中,以总分645分、全校第5名的成绩考入广平一中。从2003年10月到2005年5月,仅一年半时间,我通过了北京大学心理系自学考试全部课程,成为那一届第一个毕业的学生。

                (19)2009年,我加入北京瓷娃娃协会,为全国10万脆骨症患者提供帮助。此时的我已不再畏惧骨折,骨折的声音也是我生命拔节生长的声音,两种声音融为一体,无法分割。

                (20)2012年5月,15万字的自传体小说《玻璃女孩水晶心》终于完成,并顺利出版。

               (21)在新书发布会上,我告诉读者,这本书是我送给母亲的最好礼物。在我33岁的生命中,是母亲让我战胜病痛,给我勇气,让我原本疼痛的人生拥有幸福。

            • 10.

              眼泪这么近,背影那么远

              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痛哭失声,是在多年以后,我作为一名实习教师在听别的老师讲课的时候。当时那个老教师讲的是朱自清的《背影》,听着听着,我竟失控地哭出声来,惹得全班四十多个学生都惊愕地看着我。

              ②我想起的是娘,是记事时就知道有着一头白发的娘。娘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的父母生了我,却没有养育我。娘是村里出了名的傻女人,那是真正的傻,整天胡言乱语,连生活甚至都无法自理。母亲生下我一个多月后,便被公安人员从那个山村带走,从此和父亲开始了漫长的刑期。而我,从此就成了娘的孩子,那一年,娘四十三岁。

              ③当时村里人都认为娘是养不活我的,那么傻的一个女人,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别说伺候一个刚满月的孩子了。可是,村里人终于从震惊中明白,有我在身边的日子,娘是正常而清醒的。她能熟练地把小米粥煮得稀烂,慢慢地喂进我的嘴里;她能像所有母亲那样,把最细腻的情怀和爱倾注在我的身上。

              ④印象中娘只打过我两次,打得都极狠极重。第一次是我下河游泳,村西有一条清清亮亮的小河,村里的孩子夏天时都去水里扑腾,我当然也去。从不管我的娘突然跳入水里,把我揪了上来,折了一根柳条就没命地抽在我身上,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我那时一点儿也不记恨她,只是不明白,我爬上高高的树顶去摘野果她不管我,我攀上西山最陡峭的悬崖她不管我,我拿着石头和邻村的小孩打得头破血流她不管我,只在那么浅的河里游泳,她却这样狠打。

              ⑤还有一次,那时我已在镇上读初中了。有一天她到学校给我送粮,正遇见我在校门前和一个女生说笑。当时她扔了肩上的粮袋,疯了一般冲过来打我,我的鼻子都给打出了血。我虽然不明所以,可依然不恨她。那时我已能想懂很多事,也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样的一个女人,能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学,所付出的,比别人要多千百倍。

              ⑥考进县城一中后,娘来的次数便少了,变成了几个月一次。高三上学期的一天,刚经历了一次考试,我和一个住校的女同学一边往宿舍走一边讨论着试题。到宿舍门前时,竟发现娘站在那里,风尘仆仆的,三十里的路,她一定又是徒步走来的。她看到我还有我的女同学,愣了一下,猛地冲过来,高高扬起手,停了一会儿,慢慢地落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一刻,我的心底涌起一种巨大的感动。她从怀里掏出一卷钱塞进我的口袋里,又看了我一会儿,眼角渗出泪来,然后便转身走了。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呆住了,那背影渐行渐远,轻风吹动她乱蓬蓬的白发,不期然间,这背影便走进了我的梦里。

              ⑦那竟是我和娘最后一次见面,她在一个月后的一天夜里,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一年,她六十二岁。我常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娘时的情形,她用最温暖轻柔的一个抚摸,把她的今生定格在我的生命里。我考上师范的时候,回村里迁户口,乡亲们为我集了不少钱,并在小学校里摆了几桌饭,为我送行。席间,老村长对我讲起了娘的过去。老村长说,娘原本是邻乡一个村子的村民,丈夫死于煤井中,她拉扯着一个儿子艰难地生活,就像当初养活我一样。她的儿子上了中学后,由于早恋,成绩越来越差,任她怎么管教也无济于事。到得最后,她也就不去管了,可是后来,和儿子谈恋爱的那个女生感情转移,儿子也因此退了学,整日精神恍惚。她本来觉得时间一长就好了,可是终于有一天,这个孩子投进了村南的河里,淹死了。从那以后,她就变得疯疯颠颠,家也不要了,开始了走村串屯乞丐一般的生活。直到到了这个村子,她竟在这里安下身来。

              ⑧那一刻,忽然就记起了娘打我的那两次,心中顿时恍然。就觉得曾被娘打过的地方,又开始疼起来,直疼到心里,我的眼泪落下来。以后的生活中,对娘的思念已成了一种习惯,常常于不觉中满眼泪水。我在每一条路上观望,朦胧的目光中再也寻不见那个蹒跚的背影。娘当初的泪水如今都汇集到我的眼中,而那背影已是远到隔世。

              ⑨我最亲的娘,她的眼泪与背影,竟成了我今生今世永远都化不开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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