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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条信息

            • 1.

              (甲)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节选自柳宗元《小石潭记》)

              (乙)子城①西北隅,雉堞圮毁②,榛莽③荒秽。因作小楼二间,与月波楼④通。远吞山光,平挹江濑⑤,幽阒辽⑥,不可具状⑦。夏宜急雨,有瀑布声;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宜鼓琴,琴调和畅;宜咏诗,诗韵清绝;宜围棋,子声丁丁⑧然;宜投壶⑨,矢声铮铮然:皆竹楼之所助也。

              公退⑩之暇,被鹤氅,戴华阳巾,手执《周易》一卷,焚香默坐,消遣世虑。江山之外,第见风帆沙鸟,烟云竹树而已。待其酒力醒,茶烟歇,送夕阳,迎素月,亦谪居之胜概也。                

              (节选自王禹偁《黄冈竹楼记》)

              【注】①子城:城门之外的套城,也叫瓮城、月城。②雉堞(zhìdié):城墙上矮而短的墙。圮(pǐ):毁坏。③榛:丛生的杂树。莽:深密的荒草。④月波楼:在湖北省黄冈县城上。⑤平挹(yì)江濑(lài):意思是平视沙滩清流似乎伸手可汲。挹:汲取。濑:沙滩上的流水。⑥阒(qù):静。(xiónɡ):远。⑦状:描述。⑧丁丁(zhēnɡzhēnɡ):棋子敲击声。⑨投壶:古代宴饮时举行的一种娱乐游戏,用箭往壶里投,以投中次数决定胜负。⑩公退:办公归来。被:同“披”。华阳巾:道士戴的头巾。第:只。

            • 2.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 3.

              没有一种给予是理所当然的

                ①老人是菲律宾华侨,在海外奋斗半生。几经浮沉,衣锦还乡的他萌生了济世助人、造福梓里的念头。

                ②于是,老人分别给家乡几所学校的校长写了信,希望每个校长能提供十来个学生的名单,以便他从中确定人选,作为资助对象。

                ③家人嗔怪他的愚昧,既是捐助,何必我程序搞得这样复杂?不如来个快捷方式,譬如通过“希望工程”或者“春蕾计划”,干净利落地了却一桩心愿,岂不是更好?

                ④老人摇摇头说:“我的血汗钱只给那些配得到它的孩子。”哪些孩子才有资格得到资助?是那些家庭贫困的孩子还是优秀生,抑或是特长生?谁也不知道老人心里的答案。

                ⑤名单很快到了老人手里。老人让家人买来了许多书,有《泰戈尔诗集》《纪伯伦诗集》《十万个为什么》等,分门别类地包装好,准备寄给名单上的孩子。家人面面相相觑:这样微薄的礼物是不是太寒碜了?大家断定书中自有“黄金屋”。可翻来覆去也没有找到夹在书中的纸砂。只在书的第一页看到了老人的亲笔赠言:赠给品学兼优的学生x x x 。落款是老人的住址、姓名、电话和电子邮箱。

                ⑥家人大惑不解,却也不愿忤逆老人的意愿,只好替他一一寄出那些书。

                ⑦光阴荏苒,老人常常对着电话发呆,又莫名其妙地唉声叹气。从黄叶凋零到瑞雪飘飞,谁也猜不透老人所为何事。

                ⑧家人读懂老人的心,缘于新年前收到的一张很普通的贺卡,上面写着:感谢您给我寄来的书,虽然我不认识您,但我会记着您的。祝您新年快乐!没想到老人竟然兴奋的大呼小叫:“有回音了,有回音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资助的孩子。”家人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老人这些日子郁郁寡欢的原因,他寄出去的书原来是块“试金石”,只有心存感激的人才会有资格得到他的资助。

                ⑨老人说:“土地失去水分滋润会变成沙漠,人心没有感激滋养会变的荒芜。不知感恩的人,注定是个冷漠自私的人;不知关爱别人,纵使给他阳光,日后也不会放射出自身的温暖,也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⑩想来也是,没有一种给予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是必须和应该的;所以,没有一种领受是可以无动于衷、心安理得的,都应心存感激。一朵花会为一滴雨露鲜艳妩媚,一株草会因一缕春风摇曳多姿,一湖水也会因一片落叶荡漾清波,一颗心更应对另一颗关爱的心充满感激之情。

            • 4.

              生命最后时光里的求知欲

                 ⑴三年前,没上过一天学的外公,被肺心病折磨了八年后,自己在医院里拔掉鼻管,不理在床边跪成一排的三个舅舅的哀求,强行要求出院。

                 ⑵救护车把他送回家后,他坐在自己亲手做的那张帆布椅上,平静地交代完后事,把我叫到身旁说:“不同,这个肺心病到底是什么病啊?好几年了,也没搞明白。”我摸出手机搜了一下肺心病,告诉他这病的全名叫什么,有哪些症状。我每说一个症状,他就嘿嘿笑着说,对对对,一点儿都没错。

                 ⑶我念完后,他又问:那这病最后把人“弄死”是因为什么?我鼻子一酸,不忍再念。外公看着我说,孩子念啊,这有什么关系。

                 ⑷我犹豫一会儿说:多器官衰竭。外公闻言点了点头,喃喃说了句,听起来好像很厉害。沉默了一会儿,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门门框上贴的春联对我说:你们年轻人现在还写对联吗?我点点头说,也有人写。外公看我一眼,伸手叫我把他扶起来,然后叫外婆拿来眼镜和纸笔。一屋子人见状围了上来,还有人连忙搬来一张小桌子。

                 ⑸外公没有理会他们,戴上眼镜弓着背,把本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颤抖着手,一笔一画写了一副对联—

                 阴阳两隔哀思能抵

                 人间疾苦天府可消

                 ⑹我看了后说:外公,这好像是……葬礼上才会用的。外公取掉眼镜笑着说:对啊,这就是我给自己写的挽联。

                 ⑺一屋子人传阅这副对联时,外公又对我说:你看这个“消”字是用三点水的好还是用金字旁的“销”好?我还没说话,他突然兴奋起来,叫外婆帮他把那本已经翻烂的新华字典拿来。拿到字典后,他先是用力地咳嗽了一下,吐出一口痰,然后扶了扶眼镜,右手食指在舌头上蘸了点口水,一页一页地翻开字典,郑重的样子像一个第一次查字典的小学生。

                 ⑻他查了十分钟。查到结果后他把纸拿回去,在“消”字上打了个叉,在旁边写了个“销”字,写完后,他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恩,这就对了。

                 ⑼半小时后,他坐不住了,躺到了床上。一个小时后,他喝了一小碗粥。两个小时后,他开始胡言乱语。四个小时后,说了几个简单的音节,他的嘴轻轻合上,脑袋微歪,安详离世。享年八十一岁。

                 ⑽那天,我看着行将就木的外公坐在灰暗的光线下,弓着背,眯着眼,像完成一个仪式一样,虔诚地去搞清楚两个汉字之间的区别时,我忘记了悲伤,忘记了去想如何在他人生最后的时间里取悦他、安抚他。我只觉得全身的毛孔豁然张开,心里暖流涌动。

                 ⑾那一刻我没觉得他是我的亲人、我的长辈,我只庆幸自己能看到一个面对死亡毫无畏惧、毫无恐慌,在人生的终点还充满求知欲的生命。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努力学习,但至少此时此刻,我还对未知的一切有着充足的兴趣,对那些不顾一切去探寻未知的人充满敬意和向往。

                 ⑿在可预见的未来,人类都不可能参透生死和永恒,但终归,我还是想多知道一点,多看一点,把世事里灰色区域的面积,尽量多挤压一点,使之变得黑白分明,是非可见。

                 ⒀如果死亡是一面镜子,那我希望有朝一日,在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时,我也能够像外公一样,不羞不愧,不怨不恼。如此才真算对得起自己曾经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说过的每一句话,爱过的每一个人。

            • 5.

              (二)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如果

              龙应台

              ①他一上来我就注意到了,老伯伯,留着平头,头发灰白,神色茫然,有点像个走失的孩子。他裹着一件浅褐色的夹克,一个皮包挂在颈间,手里拄着拐杖,步履艰难地走进机舱。其他乘客拖着转轮行李箱,昂首疾步往前,他显得有点慌张,低头看自己的登记证,抬头找座位号码。不耐烦的人从他身边用力挤过去,把他压得身体往前倾。他终于在我左前方坐下来,怀里紧抱着皮包,里头可能是他所有的身份证明。拐杖有点长,他弯腰想把它塞进前方座椅下面,一阵忙乱,服务员来了,把它抽出来,拿到前面去搁置。老伯伯伸出手臂,用很浓的甘陕乡音向着小姐的背影说:“要记得还给我啊。”

              ②我低头读报。

              ③台北往香港的飞机,一般都是满的,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去香港的。他们的手,紧紧握着台胞证,在香港机场下机、上机,下楼,上楼,再飞。到了彼岸,就消失在大江南北的版图上,像一小滴水无声无息地落入茫茫大漠里。老伯伯孤单一人,步履蹒跚行走千里,在门与门之间颠簸,在关与关之间折腾,不必问他为了什么。我太知道他的身世。

              ④他曾经是个眼睛清亮,被母亲疼爱的少年,心里怀着莺飞草长的轻快欢欣,期盼自己长大,幻想人生大开大合的种种方式。唯一他没想到的方式,却来临了,战争像突来的飓风把他连根拔起,然后恶意弃置于陌生的荒地。在那里,他成为时代的孤儿,堕入社会底层,从此一生流离,半生坎坷。当他垂垂老时,他可以回乡了,山河仍在,春天依旧,只是父母的坟,在太深的草里,老年僵硬的膝盖,无法跪拜。乡里,已无故人。

              ⑤我不敢看他,因为即使是眼角余光瞥见他颓然的背影,我都无法遏止地想起自己的父亲。

              ⑥父亲离开三年了,我在想,如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仅仅是一次机会,让我再度陪他返乡——我会做什么?

              ⑦我会陪着他坐飞机,一路牵着他瘦弱的手。

              ⑧我会一路听他说话,不厌烦。我会固执地请他把他当年做宪兵队长的事迹讲完,会敲问每一个细节——哪年?驻扎在镇江还是无锡还是杭州?我会问清每一个环节,我会拿出我的笔记本,用一种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态度,仿佛我在访问一个超强大国的国家元首,聚精会神地听他每一句话。对每一个听不懂的地名、弄不清的时间,坚持请他“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三点水的“淞”?“江水”的“水”?“羊坝头”怎么写?怎么来台湾的?坐什么船?船叫什么名字?几吨的船?

              ⑨我会陪他吃难吃的机舱饭。我会把面包撕成一条一条,跟空中小姐要一杯热牛奶,然后把一条一条面包浸泡牛奶,让他慢慢咀嚼。他颤抖的手打翻了牛奶,我会再叫一杯,但是他的衣服不会太湿,因为我会在之前就把雪白的餐巾打开铺在他的胸口。

              ⑩下机转机的时候,我会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任何人从我们身边挤过而且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故意给我们看,我会很大声地对他说:“你有教养没有!”

              ⑪长长的队伍排起来,等着过关,上楼,重新搭机。我会牵着他的手,走到队伍最前端。我会把他的包放在行李检查转轮上,扶着他穿过电检拱门。如果检查人员说:“请你退回去,他必须一个人穿过。”我会坚持说:“不行,他跌倒怎么办?我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牵着他的手,穿过。

              ⑫当飞机“砰”一声触到长沙的土地,当飞机还在滑行,我会转过身来,亲吻他的额头——连他的额头都布满了老人黑斑,我会亲吻他的额头,用我此生最温柔的声音,附在他耳边,跟他说:“爸爸,你到家了。”

              ⑬“砰”的一声,飞机真的着陆了,这是香港机场。我的报纸,在降落的倾斜中散落一地。机舱仍在滑行,左前方那位老伯伯突然颤巍巍站了起来,我听见空服员急促的声音:“飞机还没停稳,请不要离开座位!”

              (本文有删改)

            • 6.

               永远的香椿树

              (1)我特别喜欢吃香椿芽。

              (2)刚摘下的、嫩嫩的香椿芽,用水那么轻轻一焯,只需放些盐和香油,顿时,香味就溢了出来;或者把香椿芽切碎,拌上蛋清儿,在吱吱冒油、焌过葱花的热锅里,翻上几个跟斗儿,煎成金黄、淡绿相间的坨子,煞是好看,又相当的美味。在我的老家太行山区,到处都长满了香椿树。每年春天,等到香椿树上的芽长到寸把长时,乡亲们便把嫩芽掐下来,当作下饭的菜肴。

              (3)十几年前的那个春天,我刚到北京,住的这个小院,有几棵三四人高、碗口粗的香椿树。虽然市场上也卖香椿,但那些香椿芽掰下许久,已经蔫了,没有刚掰下的水灵。遥想在老家吃香椿芽的情景和美味,我不由得来到香椿树下,想伸手掰几片叶芽儿。

              (4)“不可!”老陈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操着浓重的安徽口音阻止。

              (5)原来,这几棵香椿树都是“名花有主”的。其实,这树是谁栽的早就说不清了,但“主人”不让人掰,就只能不掰了。这与太行山区那种纯朴的风俗不同,在那里,香椿树的主人会主动邀请大家分享,有人甚至把掰好的芽子热情地送到别人家去……

              ⑹老陈拒绝了我,我便把不悦的目光送给他。

              ⑺老陈是小院的门卫,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不过显然不是,因为六十已经是退休的年龄。他个子不高,头皮裸露,仅剩几缕软软的、发黄的头发;有时戴着一副老花镜。每次早起,一定会看到他,不是挥舞扫帚、就是推着垃圾车,打扫小院,清理洗手间。晚归的人,只要轻敲他的门窗,他就会马上披件大衣或挂条短裤出来开门。

              ⑻香椿树的芽被“主人”蚕食得很快。很快,几棵香椿树像被剃光了头,紫红色的枝干上,露出断裂的白痕,像一只只含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注视着人们。但是,到了秋后,香椿树的叶子还是顽强地长全了。不过却明显没有杨树叶、柳树叶那样健壮,大小不一,厚薄不齐,只要一经雨霜,便纷纷凋零。冬天的夜晚,狂风呼啸,香椿树独自伫立在皑皑的白雪中。令人惊奇的是寒冬一过,每到春天,那光光的香椿树上又吐出了嫩芽。

              ⑼这些年,我逐渐了解到一些关于老陈的事。他在香港回归那年,从安徽老家来到北京,做了我们小院的门卫。因为小院就他一个门卫,无人顶替,他离家后就再没回过一次家。起初,他的老伴和小外孙还住在这里,之后小外孙回老家上学,老伴又得了糖尿病,也回了老家。剩下他自己,一年又一年,为小院、为单位,默默地、尽职尽责地做着每一件事。

              ⑽了解多了,我慢慢地对他产生了同情……每逢过年过节,我都要给老陈买些酒送去,好让他打发孤独的时光。起初,我买了一捆啤酒,后来他跟我说,价钱一样,啤酒不禁喝,还是买两瓶白酒实惠。

                ⑾有一次,他突然给了我一把第一茬香椿芽。而且一再强调,这是他多次请求香椿树的主人,才得来的。

              ⑿初春的香椿芽,翠绿水灵、鲜嫩喷香!

              ⒀临走时,他嗫嚅地请我帮他写个老年证申请。我说,办老年证要六十二岁以上,你还不到六十吧,不符合规定。他这才拿出身份证……我惊住了,连手上的香椿芽都不由自主地掉到了地上。

              ⒁原来老陈都已经六十七岁了!

              ⒂他帮我捡起香椿芽。我真的不敢想象,在我品尝这美味时,是在享受大自然的赐予,还是在咀嚼老陈人生的酸甜苦辣?

              ⒃一年又一年,香椿树秃了再繁,香椿叶落了又生。春夏秋冬,周而复始,那屡遭蹂躏的香椿树,永远保持了不屈的形象,永远在积蓄执着的力量,永远都有一股春风吹又生的活力……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 7.

              短的是故事,长的是人生

              王小蔷

              2013年4月1日早上,爸爸从老家打来电话,声音颤抖地说,妈妈突发脑溢血,正在抢救。深夜,我们从东莞赶回老家,爸爸正守候在妈妈身边。医生给我们看妈妈的脑部CT,脑溢血面积太大,我们都被吓住了,只有爸爸那么坚定,说了三句话:“全力救她。”“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瘫痪不要紧,只要她活着。”

              那一刻,我的眼泪哗哗直淌,不仅仅是因为躺在ICU的妈妈生死未卜。那天之前,我从未觉得自己的父母之间是有爱的。

              从有记忆开始,爸爸永远都是白衬衣中山装,整齐干净,头发纹丝不乱,说话轻言细语。老了,依然衣着讲究,我从未见他像别的老人那样穿着老头衫、短裤出过门。一辈子做宣传工作的他,戴着眼镜,有着骨子里的骄傲。而做保管工的妈妈,有着让我们姐妹俩羞惭的大嗓门和夸张表情。退休后,妈妈忽然恋上了花衣裙,隔三差五地去扯几尺繁花朵朵的棉绸,混搭得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爸爸把一套《红楼梦》看了一遍又一遍,我猜他的心里一定一遍遍幻想过他自己的“林妹妹”,但,肯定不是这个和他跌跌撞撞过了40多年、到60多岁才把自己弄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女人。在我看来,他们两个人,语言没有交集,生命各有各的状态,总像是相互容忍着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手术后,妈妈只能说出只言片语,却能认出爸爸来,能缓缓站立,能用一只手吃饭。我们请人在家里帮着护理,但只要爸爸在,都会帮她挤牙膏刷牙,为她梳头。这时,我方知道,这几年来,爸爸每晚都为妈妈做头部按摩。

              这有点颠覆我的认知。年轻时,爸爸晚上睡觉不能离人,妈妈上晚班的夜晚他很难挨,所以妈妈特意从厂里的核心部门换到了边缘的保管部门。那时,妈妈是强壮的,爸爸是羸弱的,总是妈妈照顾爸爸。最终,生活,让他们服膺;衰老,将他们招安。妈妈的老年疾患频发,从子宫肌瘤手术到高血压到装心脏起搏器,而父亲一直并不强有力的身体,在岁月的步步为营里变得平稳和充满耐力。

              妈妈开始变得依赖爸爸,常常在夜里把他叫醒,让他坐在一旁陪着。我们劝她有事就叫我们或叫阿姨,让爸爸休息好才能好好照顾她,她却像孩子般委屈:“不行,我就要叫他来。”白天,他要是出去一下,她看不到他,就会很着急,吵着让我们叫他回来;他回来了,她就说要翻身,脚不舒服捏捏,要喝水,要坐一下……或许,她只是要他在身边。

              半年后,妈妈的主治医生上门来看望,感叹说:“你们照顾得太好了,真没想到她能恢复得这么好。”那一天,我家就像过节一样,满是欢声笑语。爸爸紧紧握着妈妈的手。前几年,妈妈突然当着我们的面,抱怨爸爸从不牵她的手,过马路也不牵。当时,我很不以为然,觉得挺矫情的,一辈子没牵手都过来了,现在才在意,太晚了吧?可是,某个傍晚,他们从鹰岭公园散步回来,妈妈悄悄跟我说,过斑马线时爸爸牵了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娇羞。

              那天,我去鹰岭公园散步,看到合唱队的老人们在练歌,想起爸爸也曾在那儿唱歌排练的情景。那时,妈妈每天闲逛于各大商场;爸爸则每日打扮整齐,西装革履地参加各类表演。见面的时间,他们就互相指责对方的不是:“你妈又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回来”“你爸吃饭太慢了,总嫌菜不下饭,他自己来做好了”。现在,我才明白,那根本不是要我解决问题,而是他们在互相发嗲。

              我给爸爸发了条短信,提起他的歌唱队。很快,他回复:“那些都是无事时的消遣,我现在完全不需要了。守着你妈妈,就够了。”

              原来,短的是故事,长的是人生。故事填充的只是些微空隙,大段的空白需要包容和陪伴。他们的,我们的,都一样。

            • 8.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1)母亲被骗了。

                (2)早晨十点时,她急急忙忙地回来拿钱包。直到午饭时,她还没有回来。我们边吃边等。终于,母亲神情恍惚地回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总算到家了。”

                (3)原来,母亲早上锻炼时,遇到了一位中年妇女,主动与她拉家常。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来了另外一个中年妇女,自称会看相,说我家最近有血光之灾。母亲吓坏了,请她指点。她便说自己道行不够,要找师傅。母亲就回家拿钱,同时被她们叮嘱千万不要告诉家里人,否则就不灵。结果,她们用车把母亲拉到附近的一个小区,一人拿走她的钱与戒指,去跟“师傅”商量,一人陪她在楼下等。不久,陪她的人也借故走了。母亲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受骗了。

                (4)异常拙劣的骗局。在我的眼里,母亲一直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从困难年代走过来,她勤劳节俭,轻易不会把钱交到别人手中。父亲埋怨母亲又傻又天真,母亲眼泪汪汪地坐在那儿。

                (5)父亲报了警。 

                (6)大学毕业后,我留在武汉,父母退休后便双双过来。母亲是山东人,父亲是湖北人。在武汉生活,对于父亲来说,是叶落归根;对于母亲来说,则是嫁鸡随鸡。在北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她,听不懂武汉话,也受不了武汉的气候。与母亲相比,父亲的性格开朗得多,并且爱好广泛,在小区里有棋友、麻将友、钓鱼友。我曾经建议母亲去跟小区的老太太们一起跳舞,母亲不愿意。母亲一生操持家务,除了看看农村题材的电视剧,几乎没有什么爱好。

                (7)两个月后,公安局打来电话,说在附近端了一窝骗子,让母亲去认人。 被抓住的正是骗母亲的那伙人。诈骗团伙里有一个人是常与母亲一起锻炼身体的“老朋友”。在我们看来,这是一件小事,母亲却因此一下子变得苍老起来。

                (8)转眼秋天到了,武汉最好的季节。母亲却极少出门,连早锻炼都放弃了。

                (9)早晨,她忙完一家人的早餐,便坐在桌前,边看我吃早点,边与我说话。母亲喜欢说过去的事,对于母亲的唠叨,有时我是不耐烦的。母亲一旦看出来,便会噤声。如此几番下来,她便也对我说得少了。

                (10)一天,我的一份文件落在家里。回家取时,家里静悄悄的,我以为没人,却听到母亲在阳台上说话。声音不似平时,倒有几分像梦呓。我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只见母亲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是她在家乡的几个老姐妹,有些已经故去,有些也跟着儿女去了外地。“我大儿子现在在山东,二儿子在四川,你们家小安子还在上海吗?上海话难懂吧,武汉话我都听不太懂……”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在没有她的朋友的城市里,在安静的都市一角,母亲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 

                (11)晚上,我对母亲说:“今天下班回来,有个人问我‘你妈是不是回老家了’。她说很久没看到你,想跟你聊天。”母亲的眼睛里有光,急急地询问我那个人的长相,然后眯起眼睛,认真地听我描述。

                (12)“是老赵吧,我们山东老乡,不过,也可能是老陈。”母亲说。

                (13)“妈,你看你,整天不出门,小区里的朋友都想你了。”我说。

                (14)母亲腼腆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15)第二天早晨起床,没看到母亲的身影。父亲说她去健身器材那儿了。

                (16)上班时,我特意绕到健身器材处,远远地看到母亲一个人在转腰器上百无聊赖地转动着身体,花白的头发在晨风中似江边秋日的芦花。旁边的跑步机上,一个中年妇女在跑步。过了一会儿,中年妇女上了另外一个转腰器。在我母亲的对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深秋的日光忽然变得温暖。在心里,我默默地说:“妈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即使那是一个女骗子也没关系。”

                     (17)世界上最可怕的,并不是骗子而是孤独。 当我与父亲将母亲从她生活了一辈子的小城连根拔起,移植到武汉这个大城市,她就成了一株没有养分的树苗。她隐忍,认命,努力地不留恋过去。然而,每个人都属于社会,都需要一个尽可能大的世界。在与这个世界中的各色人等的交流中,让她感到自己被需要被重视。            (作者:艾小羊。有删改)

            • 9.

              开镰
                                      周克武
                 ①夏天刚走,秋色就悄悄点染了山村万物。
                 ②高梁红了,瓜果熟了,岩坎上的野山菊摇荡着粉黄的花朵,远远地就闻到了她的清香。
                 ③最按捺不住激动的是满垄沉甸甸的稻穗,在和风拂动下,身姿摇曳,泛起一层层金色的波浪。忽然,又齐刷刷地勾下头,宛若待嫁的村姑,一副羞答答的可人样。
                 ④这时候,父亲最忙,一天几次往田边跑。晨曦里,看几回;夕阳下,又看几回。他走上田埂,弯腰捋一束稻穗,摊开手掌吹吹,然后瞪大眼睛默默地数着饱满澄黄的谷粒:一、二、三……一抹落日洒在他脸上,那眼神,就像自己的孩子即将呱呱落地一样陶醉。
                 ⑤稻香氤氲的夜晚,月亮似乎格外圆润。月光里,我又看见父亲蹲在老屋的墙根磨刀。他轻轻给镰刀溅上水,弯弯的刀叶开始在磨刀石上有节奏地滑动,随着父亲的双臂一屈一伸,锈迹渐渐褪去。月色下,锃亮的刀口银光闪烁。
                 ⑥“老倌子,喝口水。”母亲递上一杯凉茶。
                 ⑦“等一等”,父亲摆摆头,“明天开镰啦,还有好几把呢!”
                 ⑧听得出,“开镰”二字是从父亲的心底迸出来的,他喜凝眉梢,满脸惬意。
                 ⑨父亲一年到头晴耕雨作,指望的就是新谷满仓。还是在大雪纷飞的除夕夜,父亲抬眼望望窗外,喃喃自语:好啊,瑞雪兆丰年。紧接着焚香秉烛,祭拜天地神灵,祈祷来年五谷丰登。早春的日子,濛濛细雨像筛糠似的下。父亲头戴斗篷,身披蓑衣,胸前挂只盛满了种子的小萝筐,伸手从筐里抓一把刚刚生出娇黄嫩芽的种谷,在秧田的上空抛出一条条弧线,播下一年的丰收梦。六月天,烈日当空,田里的禾苗被炙烤得无力地垂下了颀长的叶片。他跳上水车,拼命蹬动车轱辘,流水和着他的汗水,哗哗地灌满了新月形的梯田。日子一天天过去,田垄里青了又黄,父亲倚门远眺,满垄的稻香仿佛披到了他的鼻尖上。
                 ⑩ 终于开镰了。
                 ⑪黄澄澄的田畴上,“嚓嚓嚓嚓”的割禾声由近而远,仿佛在频频传递泥土的回报。父亲弯腰挑起刚打下的第一担新谷,试试,觉得很沉,朗朗地笑了。一担担带着泥土香味的谷子,伴随父亲吱吱呀呀晃动的扁担,渐渐堆满了老屋前面的晒谷坪。
                 ⑫秋阳如虎,偏西的日头还是那样炽热灼人,父亲浑身没剩一根干纱。许是太累,他抓起搭在肩上的罗布手巾抹抹汗,蹲在树荫下,巴嗒巴嗒抽起了自卷的“喇叭筒”。目光却一直定定地盯着晒谷坪里山尖似的谷堆,黝黑的脸庞上溢满了自信。
                 ⑬我知道,此刻在父亲心里,他收割的不只是耕云播雨的回报,也是来年的踏实与祥和。
                 ⑭ 父亲躬身捧起一把谷子凑到鼻尖闻了闻,沉思片刻,又慢慢张开五指,任由谷粒从指缝间簌簌地洒落下来。也许他又在盘算播撒明年的一片新绿了。
                 ⑮突然,父亲掐灭烟蒂,霍地走起来,把我叫到他身边问:
                 ⑯ “看见了吗?”
                 ⑰ “看见什么?”我一脸茫然。
                 ⑱ “你看坪里大堆小堆的谷,这就叫堆金积玉。”父亲读过私塾,常常搬出旧书上的这类句子教育我。
                 ⑲我笑了笑,不以为然。他的脸霎时一沉:“你呀,懵懵懂懂,只怨种田没出息,”瞟了我一眼,又说,“其实,你想想喽,泥巴一尺深,翻过来有黄金呢!”
                 ⑳一阵清风掠过,驱散了周身的燥热。我呆呆地站立,半晌无语,抬眼望望对面那片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的梯田,一种感觉倏忽而生:父亲没有传奇,一生的精彩长在地里。

            • 10.

              阅读下面的文字.分别回答问题。

              假币

              人有时一犹豫就错过了良机,辰这样想。此时老教授正在滔滔不绝地和新生们沟通感情,辰就没办法把两千元钱交上,而早上乘乱交这笔钱再好没有,可那时辰就是犹豫了一下,错过了,辰为此如坐针毡。

              ②终于熬到了下课,辰把钱递上,这时,辰脑子嗡的一声,大片空白,他感到一种灭顶之灾的降临,还好还好,老教授点了点,装在上衣兜里。

              ③辰这一夜没合眼,那钱是单独交的,万一老教授发现了呢?为了进京到这家文学院深造,他卖光了全部药材,没想到该死的药贩子在交款时夹了三张假币!他曾想到市场上买点东西零碎花出去,可小贩们不收这假钱,他已没有更多的的钱了,逼急了才出此下策,但他又怕被识破。假币的事抖搂出来,他如何混得下去?

              ④辰决定主动坦白,就说不小心夹带了,求老教授容他宽限些日子借来补上,这样总比当众揭穿好。第二天,辰就恭候在老教授上班的必经路上,见到他说:“老师,我昨天交的钱……”老教授的脸立刻板起来:“别提你那钱。”辰魂飞魄散,却听老教授说:“早不交晚不交,偏我揣了你的钱,在市场上走,被小偷割了兜。”啊呀,谢天谢地!辰一边赔礼,一边回到教室,这贼其实是帮了我的忙呢!辰想。

              ⑤兴奋之后,辰又陷入了苦恼。毕竟老教授损失了那么多钱,想到老教授总穿一件皱巴衣服的寒酸样,他心里就凉了,辰想,好好努力吧,有朝一日我加倍报偿这位善良无辜的老人。辰勤学苦作,不断写出好文章,连《人民文学》这样的刊物也有他的一席之地,老教授时常当众夸赞。每当这时,辰就暗自道:等着,老师。

              ⑥学习期满,辰直接成了市文联干部,又一年,他又成为省作协聘任的专业作家。辰一步登天,阔步文坛,名声大得吓人,辰从此再也不愁没钱。

              ⑦辰依然惦记着那可怜兮兮的老教授,该彻底了结这块心病了。他为老教授准备了一万元现金,专程来京。

              ⑧老教授高兴:“学生出了大名,不忘师恩,这就好。”坚持设家宴款待高徒。酒前,辰鼓足全部气力,向教授认错:“老师,我交给您那两千元学费中,混着三张该死的假币……”他的眼圈红了,并哽咽起来。老教授哈哈大笑:“3张假币,你还没忘哪?在,我留着呢,如今集什么的都有,我集几张假币玩玩有何不可?”说着,从一本影集内拿出那几张玩意儿。“老师,那你说让贼偷了……”辰目瞪口呆。“假话。兴你假币就不兴我假话?”老教授说。辰急着问:“为什么?你当时完全可以揭穿。”老教授的脸色立刻无比严肃起来:“揭穿容易,但我更知道一个山里的孩子该多,艰难,那样做对他产生的后果不堪设想,为区区300元钱扼杀一个人才,吾不屑为之也。”

              ⑨“老师,”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我不回去了,我还要跟您学几年,您一定要收留我!”(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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