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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条信息

            • 1.

              还原善意的本来模样

              ①故事发生在加拿大魁北克省的一个小城。

              一个风雪飘飞的傍晚,寒冷和积雪让往日川流不息的马路变得静谧而安详。在风雪的簇拥中,一辆白色的轿车像年迈的老人慢慢地向前蠕动,车上的鲁尼兹小小翼翼地驾驶着,他接到了儿子高烧住在医院的电话,作为父亲他必须赶到医院,守候在儿子身边。他心急如焚又全神贯注。

              ③走出不远,鲁尼兹便看到在前边不远处,有一个蹒跚的身影在晃动。善良的鲁尼兹似乎连想都没想,就把车子缓缓地停在那个身影旁边。“请问,需要我的帮助吗?”他探出头大声地问道。

              ④上车的是一个约有六十开外的老者,说前面不远处的农场就是自已的家,上午出来办事,没有想到回来时,公交汽车因雪大停运了,只好徒步走回去。

              ⑤主动搭载与人方便对鲁尼兹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了,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善举却非比寻常。

              ⑥车在一个长长的斜坡上滑行,迎面有一辆矫车喘息着踉跄驶过来,鲁尼兹下意识的开始踩刹车,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车像醉汉一般,固执地调转车头,向路边撞去,一头撞在一棵大树上。

              ⑦等鲁尼兹醒来,他已经躺在医院里,所幸,他只是断了两根肋骨,脑部受到震荡。他急于知道老人的情形,护士告诉他,老人做了开颅手术,还在昏迷中。鲁尼兹心里猛地一沉:他的好心,竟会给老人带来如此深重的重创,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又想起自己不太富裕的家庭,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⑧老人的家人来了,很友好地握了鲁尼兹的手,安慰并感谢他,感谢他对老人在风雪中的帮助。即便如此,老人的家人请来的律师还是如期而至,按着当地的法律,鲁尼兹要为自己的过失负责,承担老人百分之七十的医疗费。

              那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寒冷,鲁尼兹觉得心像浸在冰冷的白色里,不知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长长的冬季。

              ⑩老人在沉沉昏睡了二十多天后奇迹般地醒过来了,谁也没有想到,清醒后的老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要感恩,不要赔偿,善意都是美好的,不要伤了好人的心。”家人愣住了,接着,律师也怔住了,继而,小城里的人被震住了,老人肺腑之言在人们心里引起了共鸣。小城被感动了,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打着“让善意不再尴尬”“拯救爱心”的条幅,为仁慈的老人募捐。一时间,爱心像空中飘飞的雪花纷至沓来,收到的善款之多,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更令人钦佩的是,老人又把这些善款全部捐出来,成立了“爱心救助基金”,专门用来帮助那些因爱而遭遇尴尬的好心人。

              ⑾多少年过去了,老人早已离开了人世,但以老人名字命名的基金却像滚雪球一样的发展壮大,爱与被爱也宛如吻合的齿轮,互相带动,循环传送,小城的人们把人性中最高贵的品德——仁慈善良演绎的淋漓尽致。

              ⑿在魁北克省举行的最受爱戴的人物评选活动中,人们毫无争议的写上老人的名字——卢森斯,人们这样评价老人:爱原本就是喜悦的关怀和无求的付出,当爱心遭遇法律的碰撞,善意被扭曲时,是老人还原了善意的本来模样,让人们可以毫不戒备地去爱,再没有什么能比生活在和谐有情的社会更让人愉悦和欢欣的了。

              ⒀“照亮世间的不是日月,而是人心”。倘若赠人玫瑰,手留尖刺,谁还愿赠与?每一颗爱心都是真诚美丽的,都应该得到尊重和赞赏;每一个善意都是美好的,都应该馥郁芬芳。

              (选自《青年博览》2010年第23期)

            • 2.

              站立在废墟上的衣橱

              麦子

                 奶奶的卧室有一个大大的衣橱。衣橱里挂着各式各样的旗袍。

                 穿着旗袍的奶奶很精神,也很好看。我很喜欢她穿着旗袍的样子,也很喜欢她挂着旗袍的大表橱。高兴的时候,我喜欢躲进里面,嗅着樟脑丸淡淡的芬香;受委屈的时候,我喜欢躲进里面,一个人偷偷地哭。

                 奶奶说,长大后,衣橱里的旗袍都归我。为此,我向同桌的小芊炫耀了很久。

                 那一天中午,我们全家坐在院外的丁香树下,正议论镇东的大叔家来了一只野猫。突然,丁香树剧烈地晃动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晃动起来。站立不住的我们晃趴在了地上。

                 然后,到处一片“轰隆隆”。

                 接着.一片静寂。时间也仿佛为之停止了很久,很久。等我们反应过来时,看到的除了尘烟,还是尘烟。在尘烟中,我家的四合院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堵墙,还有墙下奶奶的那十大衣橱。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倒了许多的房,死了许多的人。而小芊也永远看不到我穿旗袍的模样了。

                 爸爸妈妈去镇上的医院帮忙了。奶奶去了附近的农贸市场,听说那里的房子全倒了。孤零零的我带着被吓坏的小狗阿白钻进了奶奶的衣橱。

                 衣橱完好无损。衣橱里的衣服仍然光鲜、亮丽。可是,我害怕极了。

                 傍晚的时候,奶奶回来,从废墟里刨出一些饼干。可是,我们都没有心情吃,阿白也没心情吃。我们一起坐在衣橱里,望着满天的星斗,呆呆地等待着黎明。

                 第二天,爸爸妈妈仍然没有回来。我和奶奶从虚墟里拾掇出一些米和蔬菜,还有一些完好的砖块、木料。穿着一身蓝色旗袍的奶奶在废墟上砌了简易的灶,为我熬了稀粥。还用那些砖块、木料在衣橱旁搭建了一个能睡觉的小窝棚。

                 因为下了一场雨,衣橱开始渗水。

                 天晴后,奶奶找来一根长长的绳子,一头系在那株丁香树上,一头系在从前院内的那株橘树上。我和她将衣橱里的旗袍一件一件又一件,慢慢地晾挂在绳上。阳光下,那些旗袍随风轻轻地摇摆,像一面面绚丽的旗帜站在这些旗帜下的我,悲伤的心慢慢有了温度

                 后来,镇上来了救援队、医生,还有许多志愿者。奶奶也加入到他们中间,为那些受伤的人做饭、洗衣。每天早上,奶奶去做事前,都会拉开她的表橱,精心挑选出一件美丽的旗袍。她说:“漂亮的衣服会使人的心情逐渐好起来。”

                 奶奶说得一点没错,每天目送她穿着旗袍离去的身影,我的心情也逐渐不再像从前那样悲伤。而阿白也渐渐有了生气。我们一起在废墟上走来走去。还采来野花,放在窝棚里,放在衣橱上。不远处传来小鸟的叫声,空气中有栀子花的味道在弥漫。我开始明白某些东西已永远失去,但某些东西却留了下来。

                 一天一天过去。灾后重建开始了。爸爸妈妈所在的厂区恢复了生产,学校有了板房教室。奶奶为我缝制了一个新书包,上面还绣了一朵金色的太阳花。

                 我们一家寄居过的窝棚被拆去,废墟上的碎砖烂石也清理走。大家开始陆续搬进简易的板房。我们也不例外。衣橱也搬了进去。里面的旗袍依然光鲜、亮丽。樟脑丸依然散发出淡淡的芳香。

                 奶奶的精神依然很好,穿着旗袍的她依然好看。而我依然喜欢高兴的时候躲进衣橱,也依然喜欢伤心时,一个人躲到里面,哭泣。

                 一些东西已改变,一些东西却仍然在。

            • 3.

              稗子不会躲开 豆春明

              每年端阳一过,母亲就会下田扯稗子。

              稗子这东西,是个假聪明。开始时混在稻秧里,偷偷争水争肥。母亲天天从田边走过,也没发现它。但过了端阳,它就憋不住了,使劲蹿个,冒出头来。要是它能再憋上一段时间,说不定母亲就去干其他事情,把它忘了。等她干完事情回来,它已经扎稳了根。再去扯,会一扯一个大坑,连旁边的稻秧也跟着扯起来。那时母亲也许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它长下去。可惜,它就是憋不住。

              那段时间,阳光和雨水交替频繁。母亲没扯几根稗子,天就下雨了。她披上一张白油布,继续扯。雨滴砸在秧叶和稗叶上,溅起一层水雾,好像要把稗子藏起来。母亲摸着稗子,从秆一直摸到根。然后分开五指,像个筢子,往上一捞,稗子就被扯掉了。扯了七八根,拴成一把,丢在田坎上。一块田,能有十多把。母亲将它们装进背篼,背回家去。

              也可能烈日当头。母亲分开稻身,汗珠滴进水田里,叮当有声。水田光亮如玻璃,能照见她的皱纹。母亲常说:我老了。是的,她就是在那些稻谷和稗子中间变老的。

              我家有三四亩田,母亲要忙两三天,扯完稗子,她会生一场病。小腿病,牙齿痛,头也痛。这几样病,每年都在那几天等着她。她一次也没躲过。哎,吃了那么多次亏,她也不吸取点教训,想个办法躲一躲。

              我心痛她,给她打电话。别扯了,让它长算了,我说。少收几斤稻谷算个啥嘛,我还说。进城多年,我早已习惯不把稻谷和稗子当回事。母亲答应了。可放下电话,又下到田里。弄得我在电话这头干着急。

              我向妹妹求援。她住在县城,跟母亲只隔十几里路。她带母亲逛街,上超市。吃不吃榴莲?妹妹逗母亲。母亲点头。比屎还臭,还吃不吃?吓得母亲赶紧跑开了。这是美国苹果。母亲睁大眼睛,睁得和找稗子时一样大。那是肥牛肉。肥在那里呢,她问妹妹,咋一点看不出来?又带去挑选花衣。老都老了,别挑花了眼,妹妹提醒她。

              挑花了眼才好呢。眼花了,就看不到稗子了。第二天早上,她收拾好新买的花衣。回去扯稗子了,她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每年的情形,大致都是这样。多年下来,母亲的花衣装满了一柜子,但她还是把稗子看得清清楚楚。

              我和 妹妹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几个暑假,我回去看母亲。那时稻谷和稗子快熟了。机耕道两边,一眼望去,高的是稗子,矮的是稻谷。我扯起一根稗子,量一下,它比我还高。稗穗沉甸甸的,有半尽长。看得出来,它长得不错。大多数田里,稗子都长得不错。田的主人,像我一样进了城,没时间扯掉它们。爱咋长咋长,能收多少收多少,他们大多这样想。对于那些长得热热闹闹的稗子,他们已经没有多大兴趣。

              我家田里的稗子,在樯里算最少的。那是母亲用一场病换来的。扯掉稗子,今年又增产了,母 亲笑着对我说。她脸黑,不笑还好,笑起来更见苍老。但母亲是真的高粉,为那些即将成熟的稻谷,也为那些被扯掉的稗子。可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的欢乐,早让城市带走了。我让母亲, 在她的城里儿子面前,显得好孤单。

              有一天吃中午饭时,我问,年年,还是很多吗?多,不扯不行,母亲回答。看来,她这一辈子,算是和稗子耗上了。一个生命,一个送命,像对仇人似的。其实,母亲和稗子是完全可以不这样的。母亲不扯稗子,起码可以少生病,多活几年。至于稗子,随便找个地方,都比长在家田里强。如果这样,那多 好。

              吃过饭,母亲去沟里洗最后一次扯回来的稗子。洗得干干净净。稗子一身绿,比长在田里还水灵。嫩一点的,母亲细细切碎,拌上米糠,捧给猪吃。但两头大白猪吃惯了父亲煮的稀饭,只吃了两口。母亲又捧给鸡,鸡也不吃。母亲只好把它倒进粪堆。过了一二十天,种秋豆要肥,她拿木棍扒开一看,稗子还是绿的,还是稗子的样子。不得已,她又把粪堆封好,打算再过两三个月,拿来种冬麦。

              老一些的,母亲扔在院坝里。晒几天,稗子轻飘飘的,能飞起来。有一天,我在灶上做菜,母亲帮忙烧火。她塞了一大把稗子在灶膛 里。稗子不易燃,弄得满屋是烟。我躲了出去。过一阵转来,稗子燃了起来,慢慢化为灰烬。母亲让烟熏出了泪,坐在灶下揉眼睛。她像是为了某种特别重要的东西,她和稗子始终在较劲。她没输,它也没赢。到底是啥东西呢?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只是那几斤多收的稻谷,也不只是那几根多长的稗子。

              今年,母亲满七十岁。她也许是村里最后一个扯稗子的人。但她还会扯下去。稗子也会长下去。

              吃了稗子几十年亏的她,不会躲开。

              吃了她几十年的稗子,也不会躲开。

              倒是我们这些人,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躲得远远的,给自己母亲 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家,给稗子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村庄。

            • 4.

              穿越死亡的父爱

              陈凤优

              1从小到大,我从没见父亲流过一滴眼泪。可在我手术前,他哭了。

              2那是春节后的第四天,我肚子疼得厉害,几天也不见好,父亲带我上医院检查了几次,可查来查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

              3不久后,我又做了一项检查,检查结束,医生紧皱眉头,自言自语:“怪事,小肠中怎么有个瘤?”他认为,这种瘤极为少见,十有八九是恶性的……很快,父亲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就在快进病房的时候,他站住了,揩了一把湿漉漉的眼窝,步伐轻快地走了进来,冲我笑了笑。

              4父亲不死心,他跟医生商量,要给我做CT检查。但他把检查单递进那扇小窗后,就默默地走开了。检查室里,进来一位医生,是父亲托人找的一位熟人,父亲想让他来帮自己看个明白。

              5半个小时后,那位医生出去了。我悄悄地扒着门缝往外看,父亲一看到他的脸,仿佛心里的一盏灯灭掉了,脸色由焦急变成了黯淡,他站在原地不动,仿佛腿有千斤重。果然,那位医生叹了口气:“唉,太年轻了,真可惜……”父亲扶着墙慢慢地蹲下了,把十指叉进了头发,使劲地绞动着。过了一会儿,他吃力地站起身。我赶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他回到病房。他一直沉默地往回走,但扭头看我的时候,脸上却溢满了微笑:“没什么事,只要做了手术,就会好的。”

              6过了一会儿,父亲去了医生办公室,回来后对我说:“明天就可以手术。”就在我准备进手术室前,父亲忽然把大姐叫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大姐一个人回到我的身边。我有些慌了,拉住大姐的手,连声问:“爸呢?”大姐说他有点儿事,马上就来。

              7手推车把我推出了病房,行进在长长的走廊上,家人都跟在后面,谁也不说话,只听见“嚓嚓”的脚步声。这时,传来“祝你生日快乐”的铃声,这是我给父亲调的手机铃声!循着铃声,我使劲将脑袋往后仰,终于发现父亲站在走廊的尽头。(A)远远望去,他是那样苍老。在走廊的尽头,父亲肩头耸动,压抑着哭声,我第一次看见了父亲的眼泪。

              8我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师给我打了一针,我的身体慢慢失去知觉。不知过了多久,一张圆圆的脸靠近了,轻轻地对我说:“别怕,是良性的。”

              9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却没有多惊喜。我流着泪,最先想到的就是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10从手术室里出来,我又被送回病房。父亲却不在,大姐说父亲怕我失血过多,去买血浆了。顿了一下,大姐又说,父亲走之前叮嘱说,手术完了一定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说:“给我电话!”

              11大姐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号码,放到我耳边。“嘟……嘟……”又过了一会儿,听筒里终于传来父亲的声音,沙哑又克制:“手术完了吗?怎么样?”

              12我感到一阵心酸,憋了半天,才哽咽着说出手术的结果。(B)过了许久,突然传来父亲的哭声,那苍老、喑哑的抽泣声,像委屈,更像一种释放,穿透我的耳膜,慢慢地浸透我的皮肤、血液和每一根神经。


            • 5.

              爱的尊严

              王永光

              ①将近“五一”小长假,来银行取钱的人挤满了大厅,一个接一个取钱、存钱、转账的,忙得我头都要大了。这天快中午的时候,一个30岁左右民工模样的男人在被我叫了号以后凑上来,一个20多岁的女人也紧跟过来。我生气地脸一黑喝到:“排队,叫了号再过来。”可是那女人还是没有回转的意思,民工兄弟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我们一起的。”

              ②他把银行卡递进来说:“取点零花儿。”我一下子就急了:“取小额到外面自动取款机上去取!”他一脸难为情地说:“我们就在这里取吧,排了半天队了。”

              “给你说了到外面去取、到外面去取,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急了。

              ④可那民工兄弟还是坚持在窗口取。“天!我服了。”没奈何,只好把银行卡接了过来,没好气地说:“取多少?”

              ⑤民工兄弟说:“看看里面还有多少钱。”

              ⑥在密码提醒后,他输入了密码,我的脸一下子绿了……

              ⑦怪不得他非要坚持在这里取,因为那卡上的钱在自动取款机上根本就取不出来。我有些嘲笑地说:“还有37元6角——”我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大厅里的所有人应该都听得倍儿清楚。

              ⑧只见民工兄弟脸一红:“那……那就取30吧。”

              ⑨我心里想:取这么点儿钱还折腾我,也叫你丢丢人。不一会儿,我把30元钱丢给了男人。

              ⑩这时中午替班的来了,我交了班以后,匆忙去了街对面的一家面馆,因为我早就饿坏了。

              11可是走选店里,却发现那民工兄弟和他的女人也在里面,女人的面前摆着刚刚盛好的一大碗“担担面”,而男人的面前则是一碗亮亮的白开水……

              12女人手里拿着筷子,却怎么也不见落进碗里,表情阴郁。民工兄弟见我走了进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3我也忙知趣地快走几步来到吧台对老板娘说:“来一小碗担担面,打包带走。”在等面的几分钟里,我听见民工兄弟低声对女人说:“吃吧,你吃点吧!不为自个儿,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声音里明显带着哀求。我侧眼一看才发现女人是个孕妇。“我知道这事儿怨我,我不该把攒的钱借给刘三儿,可人家刘三儿他爹在医院里等着救命呢,你叫我说个啥?本以为头过年老板还能给咱发两千,谁知道工地被质监局查封。吃吧。吃了这碗饭,咱就回家,搭大志的货车走……”

              14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脸也跟着一下子红了,后悔不明真相的自己刚才真不该那么对他。

              15我拿了面,塞给老板娘15元钱,小声对她说:“再给西边最北头那张桌子上碗面,我结账!我老家一个兄弟。”然后快步跑出了面馆。

              16我不想当面说清,是不想让民工兄弟再难堪。他是个好人:是个同伴遇到难处会毫不犹豫帮一把的好心人,是个懂得疼老婆、对孩子负责的好男人。而我需要做的不是堂而皇之的施舍,而是必须替他好好维护他那份虽然艰难、但却高贵的——爱的尊严。也让他觉得这世界上还有和他一样的好心人,让他可以有信心、有勇气把内心那份爱的尊严继续下去、坚持下去……

            • 6.

              不一样的爱

              ①有件事,让我特别感激我的父母,觉得他们了不起。长大后,我有时猜想,如果不是那样,我是否已经成为江洋大盗?

              ②那时候,我大概七八岁,和邮电大院里的孩子一起到郊外玩。在河滩上,我们欣喜的发现了大片的西瓜地,西瓜只有皮球大小。确认是西瓜后,所有的小孩都疯狂了。我们扑进瓜地,非常享受亲手摘瓜的感觉。我不知道别的孩子的情况,只知道我见了大的就扔了小的,最后留了两个比皮球大点的西瓜,反正糟蹋了不少。

              ③几个农民是包抄过来的,在呐喊声中,六七个小孩人赃俱获。在把我们押送回家的路上,农民一路恶声威胁,要给这帮小偷灌粪!这让我极度恐惧。在我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用天塌地陷形容那种绝望和自卑毫不为过。我们都知道自己错了,一个个A (形容情绪低落,失望懊丧的神情),任凭农民愤怒宣判。六七个孩子排成一行,就那样以小偷的耻辱形象,被揪进了成人的世界。④惨剧才刚刚拉开帷幕。除我之外,所有孩子的家庭,随着农民拿到索赔款的离去,都响起了鬼哭狼嚎般的家暴声。有个叫小梅的领头大孩子,竟然被她父亲吊起来用皮带抽。我心惊胆战地悄悄走过去,然后惊恐地溜走。她的哭叫声和被打时尖厉的认错声,非常刺耳。一个院子里,到处是恐怖绝望的哀号,还有父母的怒骂和摔打的声音。

              ⑤我父母给了农民钱,一个西瓜两元,共四元。据说那时九块钱即一个人的月生活费。所以,索赔是巨额的,农民是用西瓜结子再生西瓜的方法计算损失的。我忐忑地等待父母对我的惩罚,但是他们始终谈笑自若,付钱的时候,还笑着调侃了我两句。然后他们就忙自己的事了。当我在院子里惊心游走,听着各家各户痛打孩子的惨烈之声时,我对自己命运的焦虑到了崩溃的地步。

              ⑥然而,我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后来居然成为我们家的一个笑谈和趣闻。开始我还B (没有地方可以让自己藏起来,形容十分羞惭),但我父母始终坦荡安然,他们的笑脸如一面明净的镜子,在那个镜子里,我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健康纯净。

              ⑦可惜极度敏感的我,一直到很大才明白我父母的伟大拒绝。他们压根就不接受那些农民对小孩的严厉惩罚。我父母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与院子里其他父母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所给予我的有力呵护和巨大的心灵解放。

              ⑧如果事情相反,我想以我的年龄﹑我的个性,即使不逆反成为小偷,内心的扭曲也是难免的。很多父母对孩子的爱,是从不顾及孩子的感受的。

              ⑨当然,我父母也不是神仙,两个哥哥太捣乱的时候,父亲偶尔也教训他们。但是,我终生铭记的是,我父母在我精神危机时刻的笑脸。

            • 7.

              别样山茶红

                 ⑴虽然被称为“春城”,但昆明的冬天也并非总是云柔风软、艳阳高照。只要寒 流悄然来袭,便会乌云笼罩、气温骤降,使得街巷庭院披戴的明丽和心头身外缭绕的暖意顿时荡然无存。举目四望,山寒水瘦、翠敛红萎,一派晦暗阴沉。

                 ⑵但即使在这样的寒凉和萧瑟里,也能看到一丛丛蔓延开去的高傲和矜持。它们不在乎高原十天半月就打一次的冷噤,肆无忌惮地葱绿着,浓墨重彩地妍丽着。

                 ⑶那是山茶。在昆明东北郊呜凤山金殿风景名胜区的山茶园里,即使天寒地冻,它们仍枝繁叶茂,千株万株喷红吐白,一如既往波光潋滟。

                 ⑷是的,在百花之中,山茶是最持久的灿烂。从5月中旬开始,一种叶像杜鹃叶、花像杜鹃花的山茶就率先在金殿山茶园绽放了。看着漫山遍野的浓绿被撕开一个口子,殷红汩汩涌流,又漫漶开去,黏黏地湿了一片天地,在万绿丛中添一抹血红,生发的该是一种什么祥的伤感?而一年中最早的山茶花汛,是由这种一度濒临灭绝、极其珍稀的杜鹃红山茶肇始,又不免激动人心。这一波红潮一直延展到9月。

                 ⑸接下来在金殿山茶园看到的悦目色彩是茶梅。它也是山茶的一种,花多为白色或粉红色,瑰丽而淡雅。茶梅10月开放,花期持续到12月。凋谢时,片片花瓣随风飘飞,漫起一袭彩色雨雾,铺下一块斑斓花毯。

                 ⑹有趣的是,它的香消玉殒,宣告的却是各色常规山茶的怒放。一时间,恨天高、童子面、朱砂紫袍、雪姣、十八学士、六角大红、赤丹、状元红……如盅如碗、如钵如盆,姹紫嫣红、浅淡深浓,争奇斗艳、各不相让。茶梅用它满地的落红真正实现了“化作春泥更护花”。而那被铺地锦绣托起的云霞,一直燃烧到次年4月底。到了5月,杜鹃红山茶就又轮回着开始了新一拨的激情涌动。

                 ⑺可以说,这里一年四季茶花开不断,正应了清代李笠翁(李渔)的评价:“具松柏之骨,挟桃李之姿,历春夏秋冬如一日,殆草木而神仙者乎?”

                 ⑻在云南,山荼还是扎根于深远时光中的璀璨。公元898年绘制的《南诏图传》中,它就出现在南诏王细奴罗家里。现存最古老的云南山茶,也许应数生长在楚雄紫溪山功德林的“紫溪茶”,树龄六百五十多年。而丽江玉龙雪山东麓的玉峰寺院内一年能开上万朵花、荫地面积全国最大的“茶花王”,树龄大约五百年。大理巍宝山灵官殿的桂叶银红,高18.88米,是世界最高的茶花,树龄也近四百年。

                 ⑼让我对山荼之美有所顿悟的,却是这样一件事。

                 ⑽那天,我去郊区农村看望一位妻、儿早逝的独身老人。他的家,院墙多处泥块脱落,屋顶瓦 沟枯草抖索。从厢房到堂屋,说话有回音却看不清周围堆放了些什么。但我们还是不期而遇或者说狭路相连了,与山茶。它们一盆挨一盆摆放在地面坑坑洼洼的院子一角,绿叶像海水漾波,红花像火焰腾跳,拥挤着,喧嚷着,摇头摆脸,超越了这里的破败、空旷、凌乱、昏暗,那么醒目、夺目、灼目,迸溅出满腔欢喜,流溢出盈盈暖意,使得原本可能死气沉沉的一隅平添活泼生机

                 ⑾老人告诉我,他从小爱花。这些山茶是他在心情好时种下的,每天都要来仔细地照看。山茶活了, 长高了,枝繁叶茂了,好心情也就随之常驻常在了:山茶打苞了,骨朵饱满了、绽裂了,笑容也就随之在梦里开花。“今年,我还把它们一盆盆送到金殿去参加茶花展览了哩。”想不到老人对美的追求如此炽烈。是对山茶的爱,戳破了缠裹他的孤独,烧掉了包围他的凄凉。就是这生命中最原初的牵挂,鼓舞着他重构自己的人生。

                 ⑿云南的山茶之所以特别多,特别绚烂,大多源于人工的精心种植,栽培养护。尽管栽护它的人境遇会有不同,但他们栽下的都是对于美的不竭的追寻,养护的都是对于美的永恒的渴求。

                 ⒀别样山茶别样红,一枝一叶总 关情。

                 (摘自《人民日报》2015年,有删改)

              【注】漫漶:形容文字、图画等因磨损或浸水受潮而模糊不清。

            • 8.

              永远的铃声

              纪效成

              ⑴两排青砖瓦房,一个坎坷不平的操场,还有木制的篮球架,对,这就是多年前我读过的小学。小学里我印象最深的便是挂在老师办公室门上的铃了。从早晨开始,到日落时分,总有老师手拽着铃绳,让校园里回荡着悠扬、清脆的铃声。我们像一只只鸟儿飞进飞出,校园既像一只巨大的鸟巢,又像一片欢乐的森林。

              ⑵三年级时,来了一位姓田的新班主任,二十岁左右。田老师对我们要求很严格,我们的一些细小动作都难逃他的法眼。路队违纪,被训了;抄袭作业,罚抄了;值日不到位,罚值一个星期;给同学们起绰号,他硬是让我给同学们道歉,弄得我很没有面子。

              ⑶在我的怂恿下,我们一党准备捉弄他。看到老师办公室的黑板上写着他明天值日,我们的计划终于有了。

              ⑷第二天,一切和往常一样,可是到放中学时,迟迟听不到铃声。田老师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到处跑,还时不时听到校长的训斥:“看看你,值班时怎么把铃给弄丢了。”最后,没有办法,校长一个班级一个班级地关照,算是放学了。

              ⑸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的兴奋劲就别提了。心想,跟我们斗,真是自找苦吃。下午没有铃声的校园肯定很热闹。然而,下午走进校园时,竟然听到了和往常一样悠扬、清脆的铃声。我的心“咯噔”一下,可能出叛徒了,我隐约预感到灾难的来临。

              ⑹果不其然,校长找到了我。我先是矢口否认,校长微笑着,悠闲得很。见我不肯招供,校长说出了一个姓名“赵刚”时,我惊呆了,我被出卖了。我呆若木鸡地站在那,神情恍惚。“这样吧,现在就站到旗杆下,反思。”校长似乎下了重大决定似的,“一直站到放晚学!”

              ⑺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站在旗杆下。望着沟壑纵横的木质旗杆和上面飘扬着的红旗,我流泪了。

              ⑻田老师站在办公室门口,向我这边望了望,手拽铃绳,“当当——当当——当当”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上课了。

              ⑼不一会儿,田老师来了,他竟然也站在旗杆下,和我一排。我止不住了哭,望着他。

              ⑽“你干的好事。”田老师很生气,“你怨恨老师,可以和我说啊,可是你却用这种错误的方式来报复。你知道这叫偷啊!”

              ⑾他一脸的严肃,见我不哼声,不说了,就和我一起像旗杆一样笔直地站着。

              ⑿“老师,你走吧,”我哭着说,“我保证不偷了一定听你的话,好好读书。”

              ⒀老师依然没有走,说:“我有责任,没有走进你的心里,没有及时发现问题,该罚!”

              ⒁或许是快要下课了,校长将门上悬挂着的铃摘下来,拿着它走向我们。

              ⒂“下课了,我把铃拿着,你敲响它。”校长向我命令道,“铃声是命令,现在你是指挥官。”我只有照办。我怯生生地握住铃绳,按照校长和田老师指导的节奏,“当当当——当当当——”地敲响。听到下课铃声的同学们像鸟儿离开藩篱一样活泼快乐起来了,而我,不经意间成了他们围观的对象。我只有用低头掩饰自己的难堪和愧疚。

              ⒃田老师说:“校长,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检讨。您看,上课的铃声依然由他敲响,怎样?”校长慎重地点点头,望着我,语重心长地说:“有错就改,善莫大焉。希望这铃声能使你幡然醒悟。”

              ⒄我不记得是怎样再次敲响这铃声的,也不记得是如何跟着田老师走进教室的。我只记得田老师告诉我,这件事不告诉家长,但前提是在班级里作检讨。

              ⒅奇怪,从这件事后,我竟然喜欢上了田老师。也是从这件事后,我稍有不轨之念时,耳畔就会不自觉地响起悠扬、清脆的铃声,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我流泪敲铃的情景,不轨之念随之消失。我知道,是校长和田老师用这铃声时时警醒我,让我知道做人的道理,走好人生之路。我终于没有辜负他们:我循着这铃声,一直追随着师者的脚步前行。

                                                       (选自“乐读网”)

            • 9.

              洁白的手帕

              ①老太太躺在急诊室床上,我才醒悟:上了当!我怎么会被那姑娘骗了? 雨中她拦住我,苍白俊秀的脸上,一双眼睛惊恐地张大着。长睫上挂着晶亮的东西——其实是雨滴!“你瞧,怎么办哪?”我这才发现,街上一动不动卧着个白发老人。“她是你的什么人?”“我也是过路的。”“车撞的?”“唉……”我毅然做老人和少女的保护神了,在马路中央拦汽车。一辆,又一辆,无情的司机只留给我满身满脸的泥水泥浆。她递给我雪白的一块手绢,我真为她的善良动心!又一辆吉普车驶来,停住,好心的解放军,帮我们把老太太抬上车……
                 ②好个调包计:准是她撞倒了老人,却让我送医院。咳!傻小子!你怎么就不长心眼儿?开车前的一刹那,我问:“你不上车?”“挤不下了。再说,我的自行车……喏,雨衣给我。”得,裹在老人身上的雨衣也给了她。我只剩下那块手帕,是——紫罗兰香水味儿。
                 ③“你妈妈醒了!”护士惊喜地把我推到老人跟前。谢天谢地,把我当成她儿子了!老人失血的嘴唇抖动着,好不容易才猜出她的话:“我发烧,儿子媳妇都不管我,我自个儿来医院,没想,半路上晕倒了……”
              ④ 我的心在颤抖,尽着一个路旁捡来的“儿子”能尽的孝心。这时,送我们的解放军返回了:“差点忙忘了。您上车时,姑娘留下个钱包。她是您什么人?女儿?”
              ⑤老人眼角流出滚烫的泪。她多大福分,捡了个“儿子”,又拾了一个“女儿”。我在医院又耽搁了一些时候,等到出院时,天已亮了,雨还在下。我的心很沉重:因为世上有丑恶存在,就该怀疑美好的东西吗?我想起了那个姑娘,可惜不会再见她了,见了也认不出那苍白的脸,挂着晶莹泪珠的长睫……
                 ⑥正想着,一抬头,一个身影,车子骑得那样快,又咔嚓一声停在了我面前:“让您受累了,我赶着上了个夜班,提前请假来了,那老太太……?”
                 ⑦我毅然转回身,陪同她走进了医院。
            • 10.

              那年冬天好大雪

                 ①腊月里,冬天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鼓风机,粗糙的北风没完没了地吹着。我们裹着棉衣在刚盖好的大楼里闲聊,有的打牌,有的抽烟,等待着工头回来发工钱。

                 ②下午,胡小兵突然凑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支烟,说:“叔,抽支烟!”我说我自己有。他硬是塞给我,还给我点着了。他今年才跟他爹出来。几个月前,他爹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坏了腿,回家了。我想这小子,可能有什么事。我抽了一口,说:“有啥事?”他嘿嘿一笑,说没事。

                 ③我拿出自己的半瓶酒:“来一口?”胡小兵还是嘿嘿一笑,接过去,咕咚灌了一大口。我也喝了一口,胸口立即暖烘烘的。胡小兵喝过酒,脸色通红,说:“叔,我爹的腿不行了。当初以为是小事,可后来加重了。”我不知说什么好。胡小兵又给自己灌了一口,说:“上个月我给娘打电话说给她寄一千块的,可我现在才攒了五百块。我给娘说过要给家里一千的,我怎么也得凑够一千呀!”

                 ④我口袋里也没几个钱,一家老小都张着嘴等我一个人喂呢!虽说我和胡小兵是老乡,可挣的都是血汗钱。我吞吞吐吐地说,自己口袋里也没钱了,都寄回家了。胡小兵盯着我说:“叔,就借一百,等发了工钱就还你!要是工头不回来,侄儿明年挣的第一张钱就还给叔!”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屋子里的人都不再乱哄哄地嚷嚷,把注意力都转到我和胡小兵身上。那时,楼外北风呼啸,屋内寂静无比。胡小兵脸上挂着的泪珠令我不忍再看。翻了几层衣服,我掏出两张藏好的百元票子,说:“侄儿,拿上,什么时候说还钱我就不再理你!”说完,我夺过酒瓶猛喝了两口。

                 ⑤“胡小兵,还差多少?”突然有人问。

                 ⑥“三百……”胡小兵哽咽着。

                 ⑦“既然答应过给娘寄一千的,就不能寄五百,差多少我们给你凑齐!别嫌少,拿上!”一只只粗糙皲(jūn)裂的手伸进了口袋,一张张皱巴巴的人民币塞进了胡小兵的手里……

                 ⑧我的鼻子酸酸的,出来半年了,我还没有这么难受过。我朝窗外瞥了一眼,看见了随风飞舞的雪花。我说,北风得了势了,把大雪也叫出来了。我在外跑了几年,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雪。

                 ⑨我们一屋子人都挤到窗户旁,争着看大雪。不时有人说:“也不知道咱们老家下雪了没?”“咱家乡的雪肯定要比这里大!”

                 ⑩那年,我们没有等到工头回来,就一起卷起铺盖奔向火车站了。在火车上,仍然看得见窗外的雪花追逐着火车飘飞……

                                                                                                                                                                  (选自《北京晚报》,文章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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