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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父 亲

              ① 父亲又要走了。

              ②“我坐在书桌前,茫茫然地盯着书。不一会轻轻地打开门,父亲正在外面拉好包,提在手里掂了掂。我叹口气,又悄悄地关上了门,这么些年来,父亲常也不在家住。他跟着工程队,走南闯北,造了多少房,修了多少路,我不知道,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

              ③我总以为父亲并不爱我。自从母亲出走以后,他便把我丢在家里,让我孤零零地一个人担起全部的家务,可我总盼着他回来。记得在一个冬季,父亲终于回来了。那时,我满心欢喜,在一个下雪的早晨,请求父亲送我上学。这是小小的,但又是我当初最大的心愿,因为我总想像同学们一样在校门口自豪地与爸爸告别,况且外面的雪的确也很大。

              ④“爸爸,你送我上学吧,今天雪好大!”

              ⑤“爸爸不是早教你自己上学了,怎么长大了反忘了?!”

              我愣住了,他居然把一个十岁的孩子称为“长大了”。“可是……”我委屈得难以再说下去。

              ⑥“没有,可是的……”

              ⑦于是倔强的我一气之下拿了书包就冲出门。

                  ⑧“突然后面传来父亲的声音:“你的作业本忘了!”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父亲终于追上了我,把作业本塞进书包,还替我把帽子拉下,捂住耳朵。走了一段路,我回头看看,父亲仍仁立在风雪里。

                  ⑨“爸,你什么时候再回来?”我掂了掂父亲的包,很沉。

                  ⑩“我自己也说不准。”父亲淡淡地回答,“不过只要有机会,总会回来看你的。”

                  ⑪那时,我与父亲一直僵持着。偶尔见面时他似乎总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我没有给他机会。终于在暑假的一天,父亲提出带我去远方的工地。我答应了,实在也很好奇。

                  ⑫走进工地大门,正是一个炎热的中午。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我见所未见的场面:一群打着赤膊的汉子,推着车,扛着楼板,搬着砖……嘴里不时发出“杭唷”“杭唷”的声音,他们的肌肤,在烈日下闪闪有光的,不远处,传来阵阵打夯声:“一二三!”“一二三!”整齐有力的号声。我感受到了一种轰轰烈烈的刚性,唯有男子汉才有的刚性。我到各处走了一圈,看到了工人们筑起的大厦雄伟的骨架,也看到了一排低矮简陋的临时住棚。这时,我好像真的长大了,明白了父亲。

                  ⑬晚上,父亲的屋里有许多人,没有椅子,大家坐在地上。这些壮实的汉子们,手里拿着蓝边的大碗,里面是当地自酿的醇酒,浓烈而醉人;酒过三巡,于是高声谈笑。他们的话,有我听得懂的,也有我听不懂的,可无论怎样,它们都是那样朴实,亲切;有人唱起歌来,那歌,有我听到过的,也有我不曾听到过的,它们都是那样豪放。父亲有点醉了,他一下子把我高高擎起:“这是我的女儿!”接着,其余的人几乎抢着要把我托起来。

                   ⑭门“砰”地关上了。父亲走了。他一句话也没关照我,这是对我的信任。我追出去,站在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没有出声,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心里默默祝福:“爸爸,一路平安!”

            • 2.

               ①小镇的汽车站到了。父亲放下肩上一直背着的我的行李,说道:“到学校给家里写信。”这是走了十几里山路后父亲说的第一句话。我答应了声,木讷的父亲就再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看车来的方向,手中拿着我简单的行李。我从侧面看了一眼父亲,内心一阵酸楚。父亲太苍老了,但我却要离家远行去读大学,他那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又不知要爬上几道皱纹了,我这长子能给这个家带来什么,弟妹小,母亲身体又不好。父亲肩上的担子……我忍不住又看了眼父亲瘦小有些干枯的身体,我担心他会被艰辛的生活压垮。车来了,我跳上汽车,父亲在扎得结实的行李上又仔细地察看一遍,挨个儿拍了拍,才递给我。我站在车门口,等着父亲还有什么话,但他只是眯着眼睛,看了我几眼,终于没说一句话。车开了,父亲还站在那儿,直到变成了一个黑点,被汽车掀起的漫天尘土裹住。

                ②放寒假了,又回到了熟悉的山村熟悉的家。山村的生活依然重复单调,平平静静。父亲去山上干活还没回来,母亲正在屋内张罗着给鸡喂食。我没有听从母亲的话坐在屋里,找了把锄头上山去找父亲。

                ③村子四周都是山,山上向阳的一面开垦着许多梯田。我忘了问父亲在哪座山上,只得一个个山去寻找。我爬上一道山梁,站在高处向四周张望,见对面一个山脊上有一个人正躬着腰。那背影是我十分熟悉的,远远看去,父亲显得那么瘦小,要不是正挥着锄头,真疑心那不过是山上的一棵树,-块石头,一点也不起眼。我走过去,父亲直起腰看清是我,笑着问:“回来啦?”“回来啦。”“回去吧?”“不,锄一会儿吧。”父亲便没再坚持,我又像从前在家一样跟在父亲旁边锄起地。山坡上很静,我们都没有说话,像从前干活一样,能听见有节奏的锄地声。

                ④天渐渐黑了,山脚边的村子里炊烟袅袅,传来女人唤鸡和狗吠的声音。父亲站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回去吧。”我扛起锄头,沿着小路,慢慢向山脚走去。父亲走得很慢,头上的咖啡色毡帽上有些尘土,我几次想替他掸去,但终于停住了手,我不想打搅正在专心走路的父亲。

                ⑤几年过去了,到了四年级,研究生考试开始报名了。但我却犯起了踌躇,左思右想总下不了决心,眼前老是晃动着父亲那双疲惫的眼睛,还有几个年幼正在上学的弟妹的满是热切盼望的眼睛,然而放弃多年的心血……我有些濒于绝望了,但我终于决定回家去征求父亲的意见。父亲对我的突然回家只略微有些惊讶,却没有问。吃过晚饭,收拾好后,父亲和我坐在厨房里的桌边,母亲在一旁纳着鞋底,小弟弟坐在旧桌边做他的作业。我艰难地开口了:“我想读研究生,特地回家来商量,我只是担心……”我没有说下去,看着眼前苍老的双亲,看看古旧被烟熏得昏暗的墙壁,我突然想骂自己。父亲长时间地沉默着,脸上仍是那平静的表情,母亲停止了纳鞋,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父亲,嘴张了几下终于没说。屋子里一阵凝固般地寂静,我的心悲哀起来,为父亲也为自己。

                ⑥父亲打破了沉默,声音很安详:“考吧,别担心家里。”我刚想张嘴,父亲又说:“读书是好事,不能误了。坐了一天车,早点歇吧。”母亲纳鞋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屋内又沉默了。我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向里屋走去。

                ⑦第二天父亲送我上路了,我们一前一后走着,和第一次送我上大学一样,所不同的是,没背行李,但我却多了份重压。车来了,父亲道:“到学校好好考。”我使劲点点头。车已经开得老远了,我还能看见父亲仍站在那儿。

                ⑧父亲,回去吧。

            • 3.

              父亲的半瓶酒

              贾平凹

                 ①在城里工作后,父亲便没有来过,他从学校退休在家,一直照管着我的小女儿。

                 ②去年,父亲给我的信上说,他很想来一趟,因为小女儿已经满地跑了,害怕离我们太久,将来会生疏的。但是,一年过去了,他却没来,只是每月寄一张小女儿的照片,叮咛我好好写作,说:“你正是干事的时候,就努力干吧,农民扬场趁风也要多扬几锨呢!但听说你喝酒厉害,这毛病要不得,我知道这全是我没给你树个好样子,我现在也不喝酒了”。接到信,我十分羞愧,便发誓再也不去喝酒,回信让他和小女儿一定来城里住,好好孝顺他老人家一些日子。

                 ③但是,没过多久,我的作品在报刊上引起了争论。争论本是正常的事,复杂的社会上却有了不正常的看法,随即发展到作品之外的一些闹哄哄的什么风声雨声都有。我很苦恼,也更胆怯,像乡下人担了鸡蛋进城,人窝里前防后挡,唯恐被撞翻了担子。茫然中,便觉得不该让父亲来。但是,还未等我再回信,在一个雨天他却抱孩子搭车来了。

                 ④老人显得很瘦,那双曾患过白内障的眼睛,越发比先前滞呆。一见面,我有点慌恐,他看了看我,就放下小女儿,指着我让叫爸爸。小女儿斜着看我,怯怯地刚走到我面前,突然转身扑到父亲的怀里,父亲就笑了,说:“你瞧瞧,她真生疏了,我能不来吗?”

                 ⑤父亲住下了,我们睡在西边房子,他睡在东边房子。小女儿慢慢和我们亲热起来,但夜里却还是要父亲搂着去睡。我叮咛爱人,什么也不要告诉父亲,一下班回来,就笑着和他说话,他也很高兴。一到晚上,家里来了很多人,都来谈社会上的风言风语,谈报刊上连续发表批评我的文章,我就关了西边门,让他们小声点,父亲一进来,我们就住了口,可我心里毕竟是乱的,虽然总笑着脸和父亲说话,小女儿有些吵闹了,就忍不住斥责,又常常动手去打屁股。这时候,父亲就过来抱了孩子,说孩子太嫩,怎么能打,越打越会生分,哄着到东边房子去了。我独自坐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对,又不想给父亲解释。便过去看他们。一推门,父亲在那里悄悄流泪,赶忙装着眼花了,揉了揉,和我说话,我心里愈发难受了。

                 ⑥从此,我下班回来,父亲就让我和小女儿多玩一玩,说再过一些日子,他和孩子就该回去了。但是,夜里来的人很多,人一来,他就又抱着孩子到东边房子去了。这个星期天,一早起来,父亲就写了一个条子贴在门上——“今日人不在家”,要一家人到郊外的田野里去逛逛。到了田野,他说去给孩子买些糖果,就到远远的商店去了。好长的时候,他回来了,腰里鼓囊囊的,先掏出一包糖来,给了小女儿一把,剩下的交给我爱人,让她们到一边去玩。又让我坐下,在怀里掏着,是一瓶酒,还有一包酱羊肉。我很纳闷:父亲早已不喝酒了,又反对我喝酒,现在却怎么买了酒来?他使劲用牙启开了瓶盖,说:“平儿,我们喝些酒吧,我有话要给你说呢。你一直在瞒着我,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原本是不这么快来的,可我听人说你犯了错误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怕你没有经过事,才来看看你。报纸上的文章,我前天在街上的报栏里看到了,我觉得那没有多大的事。你太顺利了,不来几次挫折,你不会有大出息呢!当然,没事咱不寻事,出了事也不要怕事,别人怎么说,你心里要有个主见。搞你们这行事,你才踏上步,你要安心当一生的事儿干了,就不要被一时的得所迷惑,也不要被一时的失所迷惘。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今日喝喝酒,把那些烦闷都解了去吧。来,你喝喝,我也要喝的。”

                 ⑦他先喝了一口,立即脸色通红,皮肉抽搐着,终于咽下了,嘴便张开往外哈着气。那不能喝酒却硬要喝的表情,使我手颤着接不住他递过来的酒瓶,眼泪刷刷地流下来了。

                 ⑧喝了半瓶酒,然后一家人在田野里尽情地玩着,一直到天黑才回去。父亲又住了几天,他带着小女儿便回乡下去了。但那半瓶酒,我再没有喝,放在书桌上,常常看看它,从此再没有了什么烦闷,也没有从此沉沦下去。

            • 4.

              异乡人的花园

              ⑴我家的一间房子出租给了一个异乡人,他三十一二岁,朴实敦厚,每天蹬着三轮车去城里贩卖茶叶,赚着城里人的钱。

              ⑵早晨,他吆喝一声,便消失在城郊尚未修好的坎坷路上。

              ⑶下午,我远远地看见他回来,哼着小调,开门,卸货,还随手把铁门前的砖扔出好远。

              ⑷我常常见他不经意地在路边忙碌着什么,他平常的身影,平常的举动,让我匆匆一瞥,便再也没有什么印象。

              ⑸不知不觉中,我家四周的小路平整了许多,小路两旁也被人修葺得齐齐整整,尤其是门前杂乱荒废的一块地,慢慢地竟显得有模有样。这大概就是他的杰作吧。

              ⑹冬去春来,我家门前荒弃多年的空地突然开满了鲜花,月季、鸡冠花、紫菊、彩雀、剑兰、芍药,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花,姹紫嫣红,分外妖娆。这些花在园中排列有序,整齐得如同计量过,鹅黄、嫩绿、桃红、褐橘……罗列分明,绝无掺杂,紫菊花间插在埂上,清晰地把小小的花圃不规则地分成好几部分,像荷兰名贵的花园,这简直是园艺大师的杰作!而小路两边花团锦簇,轻轻走过去,花香满径,令人心动神漾。

              ⑺我家霎时热闹起来,看花的人如同赶集一样,络绎不绝,人们都好奇地打听异乡人的来历,异乡人只是微笑着,接受着人们惊奇的目光。而我的母亲,则是满心的喜欢,为拥有这样独具慧心的房客颇感自豪。

              ⑻因为异乡人的到来,我家也改变了许多,馨香环绕的环境,带给全家无比的舒适。那座落在花园中的家,在众多邻居中,显得十分的别致和美丽,推门而出,扑面而来的是满园滚滚的花香。

              ⑼异乡人生意忙完后,随手修葺着花圃的模样,及时地点播着种子,任季节变换,花园里总有鲜花盛放着,时常带给我们惊喜。

              ⑽有一次,我看见他摘一朵橘黄色的金针花给一个看花的小女孩,我惊奇于他的眼力,他摘的正是此时满园鲜花里最亮眼最灿烂的一朵。小女孩轻轻地把花捧在手中,入眼处,是一掬的高贵。

              ⑾他告诉我母亲,“我也有女儿。”

              ⑿“几岁啦?”

              ⒀“五岁。”

              ⒁“现在呢?”

              ⒂“跟她母亲在乡下呢。”他平静地说完,又补上一句,“我要在她来之前把花园准备好。”

              ⒃原来,这满园的鲜花,是他准备给女儿的。

              ⒄再回首,万千红绿中,一个平凡普通而又拥有花匠一般手艺的人,当他无意中美丽了人们的眼睛的时候,其实在他心灵深处,早已刻意开辟了一片独享的花园,那片花园永远是盛放着的,无论他在何时何地。

            • 5.

              ①“对了,”他说,“用笔画也是一种敏锐的观察方式。”鼓励过后,他接着问:“好了,看到什么了?”

                 ②他________听我简要描述,我讲完了,他仍等着,似乎还想听我多说些,接着带着________神情说:“唉,你观察得不够仔细。”他________接着说道:“这条鱼有一项是明显的特征,你都没有看出来,那特征非常明显,就像这条鱼一样地明摆在你眼前。再观察,再观察!”他说完就走了,留下我独自沮丧不已。

                 ③我深感屈辱,但还得盯着那条该死的鱼。不过这次我憋了一股劲仔细观察,于是发现了一个又一个新特征。这时候,我明白教授的批评的确有点道理了。时间过得真快,下午将尽时,教授问道:“你发现那个特征了吗?”

                 ④“还没有,”我答道,“可是,我认识到原先自己观察得还不够细致。”

                 ⑤“嗯,那也不错,”他认真地说,“不过现在我不想听你讲。把鱼放好,回家吧。说不定明天早上你会答得更好。明天开始观察之前我会再问你。”

                 ⑥这真让人受不了!我不但要在鱼不在眼前的情况下,整晚想着那条鱼,仔细琢磨那个未知却又明显的特征,而且要在明天早上给出准确的描述。

                 ⑦第二天早上,教授热情友好的问候让我感到宽慰。他急切希望我能独立看出他所观察到的事物。

                 ⑧“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问,“这条鱼两侧对称,器官成对?”

                 ⑨他相当满意地说:“那当然!”这个回答补偿了我前一晚难以入眠的损失。等他一如既往高兴而又热情地讲完这一发现的重要性后,我问他,接下来我该再做什么。

                 ⑩“噢,观察那条鱼。”他说完走了,又不管我了。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回来了,听我汇报新发现。

                 ⑪“很好,很好,”他说,“但这还不够,接着观察。”于是,整整三天,他把那条鱼放在我面前,不让我看别的东西,也不让我借助任何辅助工具。“观察,观察,再观察”,只有这个不断重复的指令。

                 ⑫第四天,另一条同类的鱼被放在那条鱼的旁边,教授要我指出两条鱼之间的相似点和不同点。然后,一条又一条,直到我看完同科所有的鱼。

                 ⑬这是我所上过的最好的课。彼此以后,我的一切研究和学习方法无不受这一课的影响。这是教授给我的礼物,千金难买,是一笔不能丢弃的财富

              (节选自《在阿加西斯教授的实验室》)

            • 6.

              ①那是一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列车嘎吱嘎吱地行驶在东京郊区。车站到了,车门打开。突然,宁静被一个男人打碎。他块头很大,醉醺醺、脏兮兮的。他狂呼乱叫、不知所云地怒骂着。醉汉摇摇晃晃地走进车厢,尖叫着扑向一位怀抱婴儿的妇女。这一扑使得母亲倒在了一对老夫妇腿上。所幸婴儿没有受伤。老夫妇吓坏了,他们跳起来向一旁逃走。我则站了起来。

              ②那一幕发生在20多年前,那时我很年轻,有一副健壮的好身板。醉汉见我站起来便咆哮道:“啊哈!一个外国人!你需要上一节日本礼仪课!”他冲到我面前,就在他动手的一刹那,有人大喊一声:“嗨!”这一声真是震耳欲聋。我们回头俯视到一位矮小的日本老人:他大约70多岁,穿着整洁的和服坐在那里。他没有看我,却冲着那个醉汉眉开眼笑。“到这儿来,”那位老人以舒缓的方言说道:“到这儿来,和我聊聊天。”

              ③醉汉挑衅地站到老绅士面前,吼声盖过了车轮的咔嚓声:“混蛋,凭什么和你聊天?”老人家仍旧微笑。“你喝的是什么酒啊?”他眼睛里闪烁着饶有兴趣的光芒。“我喝的是清酒,”醉汉怒吼道,唾沫星子飞溅到老人身上。

              ④“哦,太好了,”老人说道:“我也喜欢清酒。每天晚上,我和我妻子 ——哦,她今年76岁了——我们温上一小瓶清酒拿到花园里,坐在长凳上看日落,还要查看柿子树的长势。那棵树是我曾祖父种的,我们一直担心它能否从去年的冰灾中恢复过来。不过,它的情况比预想的好!”他抬头看着醉汉,眼里闪着光。

              ⑤ 醉汉不耐烦地听着,脸色却渐渐地缓和下来,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我也喜欢柿子树……”他答道。“是吗?”老人笑着说,“那你肯定也有一位好妻子吧。”“不,我的妻子死了。”醉汉开始啜泣,“我不应该没有家,不应该没有工作。我真为自己感到羞耻。”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滚落。

              ⑥这时,火车抵达了我要下的车站。当车门打开时,我听见老人悲怜地感叹道:“哎,那实在是很艰难的状况啊。在这里坐下来,和我说一说吧。”我扭头看了他们最后一眼:那位醉汉躺在座椅上,他的头靠在老人的膝上,老人正温柔地摩挲着他那肮脏而粗糙的头发。列车开走了,我的心里却在感慨:本来想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却被几句体贴的话轻易化解,其中的奥秘就在于一个“爱”字。

            • 7. 那个春天,很暖
              章月珍
                女儿一岁时,婆婆得了精神疾病,生活基本上能够自理,自己每天做菜做饭洗衣服,只是一到傍晚,就会出现幻觉,常常会无缘无故地把家里的东西扔掉。记得有一次女儿感冒,她竟把感冒药全部扔到了池塘里,还振振有词地说那些是毒药。说着说着,婆婆害怕地哭了。女儿一边咳嗽一边也哭个不停。我看着两个泪人,也忍不住哭了。
                  那个冬天,很冷……
                 女儿五岁那年,有一天她怯怯地对我说:“妈妈,我可不可以换掉我奶奶呀?我要让惜愉的奶奶做我的奶奶!”我说为什么呀?她说:“我的奶奶一点都不好!从来没有疼爱过我!但是惜愉的奶奶对惜愉可好了!每天来幼儿园接惜愉回家,回到家还给他做好多好吃的,冬天她灌好热水袋给惜愉焐手,夏天她拿着扇子不停地给惜愉赶蚊子。"我把女儿搂在怀里:“这世上每一个做奶奶的都会疼爱自己的孙女。奶奶没有好好疼爱你照顾你,那是因为她病了。从你出生的那天起,她注定是你一辈子的奶奶,这个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女儿失望地低下了头。
                 女儿七岁时,上小学一年级。有一天,她回家狠狠地把书包扔在桌上,愤愤地说:“我有这么个奶奶真是倒霉死了!害得我天天被同学们嘲笑,抬不起头来!”我问怎么了,她说:“奶奶每天去菜市场买菜,每天经过我们学校。你说她可笑不可笑,冬天扇扇子,夏天戴个绒线帽,同学们都说她是疯婆子!”我气得把女儿的书包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别人可以看不起你奶奶,可以嘲笑她,歧视她,但是你不可以!因为你是她最亲的人,你的身上流着她的血!你要想同学们尊重你奶奶,首先要做到自己尊重你奶奶!不管奶奶变成什么样子,她永远是你要去敬重的人”!女儿第一次看到我情绪如此激动,不停地说:“妈妈,我错了。”
                 女儿九岁那年,有一天我送她去学校。远远地看见在学校门口有三个男孩正将香蕉皮扔向婆婆,我刚想制止,却见女儿用力挣脱我的手,飞一般地跑过去,用小小的身体护着奶奶,大声喊着:“不许你们欺负我奶奶!”。三个男孩愣住了,呆立在那里。我走过去,轻声对他们说:“我不跟你们讲大道理。每个人都会有老的一天,每个人也都会有生病的时候,想想看是不是?”三个男孩愣了一会儿,默默地走到我女儿面前说:”我们再也不欺负你奶奶了。”
                 女儿十一岁那年,院子里开满了鲜花。祖孙俩手持一根木棍,木棍的一头系着一根漂亮的红丝线,红丝线在风中轻盈地飘着。女儿说她在和奶奶钓蝴蝶。我问,没有钩怎么能钓得着蝴蝶呢? 女儿说她和奶奶不是在钓蝴蝶的身子,而是在钓蝴蝶的快乐!看着祖孙俩灿烂的笑容,我笑了。
                那个春天,很暖……(选自《2015年中国精短美文精选》,有改动)
            • 8.

              讨分数的人 徐慧芬

              一阵小跑声过后,学校走廊里,一个男生小声而急促地叫我,我立定问他:“有什么事吗?”

              他期期艾艾地说:“我——我能到你的办公室去说吗?”我点点头。他进来后,小心翼翼关上门后,将手上卷着的画纸摊开在我面前说:“老师你看,我觉得自己画得挺好的,为什么只有65分呢?我看他这张还没有我的好呢,他都70分呢。”他把同桌的那张画摊了开来。

              啊,原来是来讨说法的。这是一张美术作业,临摹书上的一幅写意国画《梅花麻雀图》。这算是期中考试了。

              两张画摊在桌上,我给他分析:“你这张,梅花点得还蛮象样,麻雀的形态也不错,可偏偏是‘点睛之笔’不准确,眼睛画偏了,这不是犯了常识性的错吗?他这张也有缺点,梅花浓淡深浅缺少变化,但作为画面主体的麻雀画得还是到位的……”

              他听明白了,似乎也服气,但还是不走,磨磨蹭蹭,抓了一会儿头皮,终于说出了要说的话:“老师,你这次能不能开开恩,送我5分,下次还你,行不行?”

              我笑了起来,教书好些年了,还没碰到过这样的学生。

              “你说说看,为什么一定要送你5分呢?”

              “你表扬过我的,说过我画画蛮好的。”

              “啊,我表扬过你?”

              “是的,你表扬过我两次,一次画素描头像,你说我暗部画得蛮透气,没有闷掉。还有一次画水彩,你说我天空染得蛮透明,没有弄脏。”

              “可是这次你只能得65分呀,再说这是考试,老师应该公正,是不是?”

              “可是这次我已经向我爸说过我美术考得不错的,否则老爸要说我吹牛,又要打我……”

              “65分已经超过及格线了,以后再努力一下就是了。”

              “不不不,老师,我只好实话告诉你,这次期中考,几门主课我都没考好,语文65分,英语刚及格,数学只得了55分。我爸气死了,用皮带抽我,用脚踢我,说我没有一门考得像样,我说我副科蛮好的,美术至少能考70分……老师,你看——”

              他撩起一条裤腿,露出了几条青紫的伤痕。

              我不再多说,拿出一张宣纸,让他重画一幅。

              半小时后,我用朱笔在他的画上写了个“70”,很醒目。出门时,他向我鞠躬,又轻轻问一句:“老师不会告诉其他同学的,对吗?”我含笑。

              多年以后……

              我在地铁月台上等车,一旁座椅上一个男子向我微笑行注目礼,而后站起来说:“您不是教我们美术的老师吗?”

              “你是?”我记不得他是哪位了。

              他说:“我就是那个向你讨分数的学生呀!”于是我想起了20多年前的那一幕。月台上,我俩相互把上述故事一点点补充完整。

              我问他现在在哪里工作,他说了一家公司的名称。

              “那么,你现在是否经常向你的老板要求加薪?”我和他开起了玩笑。

              他笑了,有些腼腆地说:“我们公司人不多,我当家。”

              “啊,那你就是老板了,你后来学什么专业?”

              “计算机专业,毕业后搞软件设计。”

              “你过去数学好象不怎么好的,怎么选了这一行?”

              “老师,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在你办公室里你对我说的一句话,你说,像你这么聪明,想得出讨分数的人,怎么可以数学不及格?” 

              我说过吗?记不清了。可是他却一直记得,并为此改变了自己。

                                             (选自《读者》)

            • 9.

              父亲的背影

              望着父亲拖着沉重的步子,颤颤地下楼,我心头一酸,那挺拔的背影,只能在记忆里重现了。

              那是一个初秋,新学期刚开始,父亲帮我交上学费,我上了两周课,但是头仍然撕裂般疼痛,无奈之下,只得继续休学。父亲在校办公室帮我办理手续,我心情极差,泪水顺着脸流下来,好在长发遮住了多半的脸。父亲沉沉地说学费仅退了一半,看我一脸忧愁,他欲言又止,转而说:“身体恢复好,仍可继续上。”那时刚分责任田,家境很拮据。

              父亲用自行车载我回家,他伟岸的背影,像一棵大树,罩住我,让我感到风雨再大也很安然。

              去年,父亲半夜醒来,欲翻身,却感觉右半身麻木,母亲焦灼地打来电话,我立即将父亲送往医院,找熟识的医生,做了系列检查,发现心脏出了毛病。住院以后,医生嘱咐我每天务必陪父亲去检查,还要细心观察父亲的病情变化,以免出现意外。

              我每天编完稿,就匆匆往医院赶。父亲说:“我自己能去,你好好工作。”我说没事,他眼里仍是担忧。但倔强的父亲,坚持自己慢慢下楼,我跟在后面,望着他臃肿有点笨拙的背影,走路后脚跟抬起的艰难,一步一步扶着楼梯挪移着下楼,颤巍巍地落地,似乎脚下踩着海绵,我的心酸酸的。这一刻,我才意识到父亲老了。

              终于,父亲自己从三楼走到一楼,大口喘着粗气,一脸胜利的微笑。

              令人欣慰的是,几周后父亲的病情好转,然后慢慢恢复,我揪紧的心总算松缓了下来。

              昨晚父亲打来电话,他要来我家。我中午下班回家,见父亲坐在楼前的台阶上,顶着一头灰白的头发,朝我回来的方向张望,电动三轮车里,载着母亲菜园里的东西,苹果,梨子,眉豆,苦瓜,豆角……父亲源源不断地送来,是父母绵延不尽的爱。

              父亲上楼后,喜欢半躺在床上,戴上老花镜找报纸看,他一张一张翻得很极慢,一字一字地寻,像寻宝似的,我问父亲是否在找健康知识,他头也不抬,低声笑着嘟囔:我怎么没找到你写的文章?

              我心头一热,忙捧上一沓装有样刊的信件,找出几份自台湾寄来的报纸,父亲眼神异外欣喜:“这都是你写的?”我点头。父亲高兴地眯着眼睛读着,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扎羊角辫的情景。”

              我想起陈凛在父亲陈逸飞百日祭祀后,对记者唏嘘感叹:“当你终于获得成功时,你所要证明给他看的那个人却离开人世,永远也看不到你的辉煌……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

              虽是小小的成功,但却给予父亲莫大的欣慰,于我很满足了。父亲开着电动单车缓缓离开小区,有点佝偻的背影,藏着无言的父爱。                           

            • 10.

              因为笨,所以成功         

              他刚开始学戏的时候经常挨打。其实,旧时候学艺的人哪个没挨过打?压腿、踢腿、倒立、抢背……尤其是学武生在练功的时候。可是,他挨的打就特别多,家常便饭似的。他挨打的主要原因就是笨,根本就不是学戏的料,可他偏偏执意去学戏。
              他笨的主要表现之一就是念白,他学念白的时候,总是“一嘟噜一块”。他的念白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口齿不清,是个“大舌头”。口齿不清的“大舌头”念白时特别可笑,他一念白,周围就有人忍不住想笑。科班的师傅对他也极度失望,有一个师傅听着他的念白,又好气又好笑,对他说:“就你这材料,哪天能吃上蹦虾仁啊!祖师爷不赏你这碗饭,你还是卷铺盖走人吧! ”
              他的笨还表现在记性上。一段戏文,师傅说一遍两遍,别人就能记个大概了,可他不行,他记不住,这样师傅就得一遍又一遍地说,于是师傅心中有气,就打他。可越打他越怕,越怕他越学得慢。
              好了,口齿不清“大舌头 ”,记性不好学戏慢。他还需要再怎么个笨法?就这两条,对一个想登台演戏的人来说。不已经是致命大伤了吗?可他偏偏喜欢登台演戏。为了摆脱“大舌头”的毛病,他有他的“绝招”:整天拿着一个大粗瓷坛子,用嘴对着坛子口,大段大段地练念白,因为坛子可以拢音,把他的念白清晰地反射到耳朵里,以辨瑕瑜,同时又不影响别人。想熟记戏文没“秘诀”,他只好夜里不睡觉背戏文,无论角色大小,他都会把这本戏里所有的剧目“默演”一遍又一遍。所以说,一本戏,别人唱过10遍,他已经至少唱过50遍了。
              因为笨,科班根本就没有把他当角儿来培养,可他把自己当角儿来要求。虽然他常常只能演些家院、门子等小角色。但为了“扮戏””漂亮,他总是提前把行头的护领、水袖拆下来,洗得白白净净的;把髯口用热水泡上,使之又软又飘,再用铁刷子反复梳理;把靴底用大白刷刷得又净又白,站在台上显得格外精神。
              最笨的一次,他发现自己的眉毛总出岔儿,这样用眉笔画眉毛时就不美观。笨得可爱的他竟然让剃头师傅把他的眉毛剃光了。管箱的师傅看他这样笨,就讥笑他说:“得了吧。多大个角儿,费这么大劲你以为台下观众能看见你?”
              “台下观众看不见,可我自己能看得见!”他回答说。
              他是笨,以他的先天条件,根本就不是演戏的料,可是,同他一起进“喜连成”科班学戏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虽然个个天资都比他好,但只有他一人红遍了中国。他承认自己学戏比别人笨,但是,他说,正是因为自己笨,他才苦学勤练;正是因为笨,他才能成功。
              人们形容他的演唱:流利、舒畅,雄浑中见俏丽。深沉中显潇洒,奔放而不失精巧,粗豪又不乏细腻。不错,这个“笨人”就是马连良,马连良以他独特的风格,为京剧开创一代新声。他的演唱艺术世称“马派”,是当代最有影响的老生流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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