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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枣香醉人

              上午接到爷爷的电话,说给我酿了一罐醉枣,让我抽空回老家一趟。

              爷爷每年都会在枣子成熟的季节,亲手挑选出一颗颗饱满、红润的大枣,蘸上白酒,密封在玻璃瓶中。瓶口用稀稀的黄泥土封住。静置两三个月后,待枣香、酒香融为一体,合为一物,才有了今天爷爷酿的醉枣。

              八十岁的爷爷和八十二岁的奶奶住在离小城六十公里外的乡下老家,固执而孤独地坚守着三间土坯房和一个种着七棵老枣树的大院子。

              奶奶告诉我,枣树是她嫁给爷爷的第三天亲手种下的,到现在已有六十个年头了。

              坐小城的公交车到村口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雪后的乡村,色彩单调得很,所有矮小的植物都被覆盖在白绒毯似的大雪之下。寂静的村庄,呈现出一片荒凉的景色。汽车没停稳前,模模糊糊地看到偌大的村口只有枣树下伫立着一个人。下车一瞧,原来是奶奶。她正倚靠着一棵弯弯曲曲、疙疙瘩瘩的老枣树,张望着从远处驶来的汽车。

              呼呼的北风,依旧是那样寒冷、刺骨,不时地吹拂起她额前几缕花白的头发,但树下的她却像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头上那顶枣红色的绒线帽在瑟瑟地抖着。

              奶奶的个子似乎又矮了一些,童年印象中的她是个大高个,干活利落,走路飞快。我总要仰着小脑袋看她,一溜小跑地跟在她的后面。只是恍惚间,奶奶竟变成了眼前的模样:个子矮了,佝偻着身子,走路也有些不稳了。

              “不是打电话不叫你来接我吗?”我慌忙上前搀住她的胳膊,把她全身的重量都揽在自己身上。

              “爷爷的气管炎又犯了吗?”我问。

              “没犯,别担心,我们壮实着呢!”奶奶一向报喜不报忧。

              走进院子,七棵老枣树挥舞着光秃秃的树枝,像久违的老朋友般无声地迎接着我。这七棵老枣树收藏着我单纯而快乐的童年时光……

              “奶奶,今年的枣结这么多啊!”八岁扎着两根羊角辫的我,蹲在九岁哥哥的后面,一边和奶奶说笑着,一边用两只小手胡乱地划拉着地下被爷爷打落的枣子。

              爷爷笑呵呵地站在木梯上,用力地挥动着手中长长的打枣竿。一阵急风暴雨,红通通、圆滚滚的枣子纷纷落下。我和哥哥大呼小叫着,疯跑着,打赌谁先找到今年最大、最红的枣子。五岁的小妹最为老实了,两只胖嘟嘟的小手不时地捡起两颗小枣,放进奶奶的大枣筐里,乖巧、懂事的模样,引逗得爷爷和奶奶哈哈大笑。

              时光如箭,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

              “奶奶,那棵枣树怎么歪成这样了呢?”我问奶奶。

              奶奶抚摸着干枯的树干说:“唉,这棵枣树也老了!”记忆中这棵枣树结的枣子,即便是刚刚点红,滋味也是酸甜酸甜的,最为解渴、解馋。

              虽说是棵枣树,它的意义于我来说却是朝夕相处、不离不弃的童年玩伴。春天,顽皮地在它疙疙瘩瘩的身上攀来爬去;夏天,撑一个木床,在它绿色庇护伞下纳凉:秋天,肆意摘取它的果实;冬天,又把所有积雪堆在它的脚下。它和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构成了我童年美好图画中最不可或缺的记忆。一年又一年,奶奶和爷爷为这个大家庭日夜操劳着,枣树发芽、开花、结出最大最红的枣子;一年又一年,奶奶粗糙的手上布满了淤黑色的老年斑,枣树的树皮翘起甚至开始一块块地脱落;一年又一年,爷爷健壮的身体日渐衰弱,枣树的果实也越来越少

              时间,飞逝的时间,残酷的时间,把所有一切都改变了。

              爷爷、奶奶和枣树,却默默承受住了!

              家中,爷爷正在烧火,锅台旁摆着早已包好的两帘饺子。

              “怎么又包饺子?不怕累着?”我嗔怪奶奶。

              “不累,你不是爱吃菜馅的吗?我和你爷爷常包!”

              灶下烧火的依然是爷爷,抢也抢不过他。他总怕我不会烧这种大灶。爷爷呼呼噜噜的气管和吱吱啦啦的风箱一唱一和的,听得我一阵阵的揪心。

              “让你们搬到城里就听话吧,你们这么大岁数了,还住在老家土坯房里,会叫人笑话我们不孝顺的!”我又开始劝奶奶。

              “这房子咋了?不能住人?你们不都是在这房子中出生的吗?”耳背的爷爷显然是听到了我的话,像吵架似的嚷嚷着,固执的表情完全是一个三岁小孩子的模样,令我好气又好笑。

              “不就图你们有个根,有个老家吗?”奶奶边往锅中下饺子边说。

              我正用勺子搅着下到锅中的饺子,听到这儿鼻子一酸。

              吃饭时,照例,爷爷奶奶一个劲儿地劝我多吃。

              “别夹了,我都吃饱了,现在都流行减肥,哪有像你们孙女这么胖的!”我夸张地比画着。

              “咱可不减,把胃都减坏了!”他几乎是对着我吼了。

              我要走了,爷爷让我捎上那一罐醉枣。“这七棵枣树真是老了,今年才结了半筐枣子!”我听到了他喉咙里发出两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很轻很轻,却只好装作没有听见,低头快步地走出家门。

              还是奶奶送我到村口公路上等车,患气管炎的爷爷不常出门,无论是谁回老家,总是奶奶送出屋门、院子,一直送到村口。

              一个没有老家的人是没有根的。爷爷和奶奶就像这院中七棵老枣树的根,铁铸石雕的根,屹立不倒的根。他们用生命培育出的儿女像极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红枣,所以不论我们的外表多鲜亮、滋味多甘甜,依然不能离开这深深扎根地下,已然融入血脉的生命之根——哪怕他们走了一段崎岖难行的人生路,耗尽了全部心血、力气,只剩下了风烛残年的躯壳。

              奶奶目送我坐上了公交车,汽车缓缓开动,我慢慢地远离了老家,最后消失在我视线里的是奶奶那顶枣红色的绒线帽。

              我紧紧地捧着那罐醉枣,不禁陶醉在了那浓浓的枣香和深深的思念之中。


              下列对本文的理解与分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
              A.文章描写雪后乡村的荒凉寒冷,是为了突出爷爷奶奶坚守老家的可贵品质。
              B.奶奶说他们很壮实,经常包饺子,这都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宽慰“我”而说的。
              C.文章结尾再次提到了奶奶“那顶枣红色的绒线帽”,首尾呼应,表现了“我”对爷爷奶奶的依依不舍之情。
              D.爷爷是个固执的倔老头,跟“我”说话像吵架似的,他“吼”的背后是和奶奶一样的对孙辈的关心体贴。
              E.文章在塑造爷爷奶奶的形象时运用了细节描写、心理描写、语言描写、肖像描写等方法。
            • 2.

              冰窗花

                ①冰窗花盛开在冬日的窗棂上,是一道绝美的风景。尤其是在久居乡下的那些日子里。

                ②于是,每到冬日,我会有意无意念起熨帖在冬日木格窗棂上的冰窗花。冬日的居室里,总会生了炉火,白日里,落了雪,一家人和和暖暖地或斜倚、或平躺在温热的土炕上,母亲选了废旧的布料,熬了浆糊,炕头置一炕桌,安安静静地做着鞋垫。父亲借了炉火,熬着罐罐茶,火苗间或跳出来,舔舐着茶罐,茶水滋滋地发着声响,茶香随着响声氤氲开来,整个屋舍内顿时茶香弥漫,即便是不常喝茶的人,浸淫在如此的茶香里,也会有几分迷醉,几分品咂的热望。而我,总是斜倚在墙角,捧了热爱的书籍,一页页,在缓慢流走的时光里,细品一份 恬美与温馨。冬日的白天总是很短,像兔子率性的尾巴,一甩,一天的时光就溜走了。而冬日的夜晚,唯有恬静与安谧。雪花簌簌地落着, 风安静地睡去,远山近水被夜色围拢而来,婴孩一般安卧在村庄阔大的臂弯里。屋舍之内,炉火正旺,壶水呼呼地散发着热气,木格窗棂的玻璃上,热气凝结而成的水珠簌簌流泻下来,洇湿在墙壁上,像梦呓的印痕,烙着时光的印记。

                ③晨曦微亮,不必急于晨起 ,和衣而坐,望向邻近的窗棂,你会惊喜地发现,整个窗玻璃上冰窗花葳蕤如春,轻轻地凑近鼻息,似乎能嗅出冰窗花散发着馥郁的馨香,冰洁,剔透,令人心灵震颤。手指轻轻抚摸上去,冰窗花棱角分明,如一朵朵雪花,被夜神的手指悄悄安抚上去,灵动而又精美,既有花之妩媚造型,亦有花之悄然神韵,不是俗世那一双巧手能够裁剪得出的。面对如此精美的自然神物,又有谁忍心去擦拭呢?但又有谁能长久地屏息凝视,而不凑近鼻息呵气顽皮呢?于是,悄然撮圆了嘴唇,凑上前去,吹灰般轻吹一口气,冰窗花随着热气消融开来,逐渐地四散开去,这个过程,是多么的美妙而悄然无声。

                ④就这样,冰窗花伴随着我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而今我已走过而立之年,故园的老屋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老去,像一个人的暮年,正在经历着风吹日晒的剥蚀。而盛开在木格窗棂上的冰窗花,还依旧长久地驻扎在我的梦中,每每半夜惊醒,我都在与冰窗花相视而笑,彼此言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⑤冰窗花,你盛开在故园窗棂上的,不只是花,更是人生路上愈走愈远的梦幻,带着我的牵念和期望。


              【注释】①葳蕤(wēi ruí):形容枝叶繁盛。


              下面对文章的理解分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

              A.文章以“冰窗花”为线索,回顾作者早年的故园生活,着力描写了盛开在冬日窗棂上的冰窗花。

              B.第①自然段“尤其是在久居乡下的那些日子里”一句起强调作用,并自然地引起下文。

              C.第②自然段中,作者从视觉、听觉、嗅觉等角度描写父亲煮茶的情景,极富表现力。

              D.第④自然段写多年以后,冰窗花依旧长久地驻扎梦中,表现了作者对冰窗花秘密的好奇。

              E.作者综合运用记叙、描写、抒情等表达方式,表达了对悄然消融的冰窗花的惋惜之情。
            • 3.

              北京胡同的背后

              李国文

              ①树木会老,人会死,胡同也有它终结的一天。

              ②会有那么一个早晨,北京人猛然间发现,最后一条胡同死了。那真是令人伤感,而又无可奈何的事!

              ③是一部无可辩驳的凝固的近代史,是数百年京城人文概貌的缩影,就这样迅速地被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和那些单调无味的火柴盒所蚕食,所吞噬,难免令人惋惜。

              ④但我也不赞成有的人,对于古都,恨不能连几间破房烂庙、几处断垣残壁,也不许挪动,一律要求原封不动。如果这样恋旧的话,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搬到周口店原始人居住过的洞穴里呢,那才能够真正发思古之幽情呢!

              ⑤说到底,北京那些胡同,不过是年代较为久远的建筑物罢了,早晚总是要死的。夏商周的房子,谁见过?汉唐盛世的房子,谁住过?那么,元明清的胡同,随着那个时代的终止而终止,好像也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痛苦的事情。

              ⑥但是,我觉得同住在一条胡同里,那些天天碰头见面的左邻右舍,他们之间的亲切友善,地道的老北京人的礼数客套,那种一张口为“您”而不是“你”的、或许称之为“温良恭俭让”的与人为善的人文精神,如果也随着胡同之死而死的话,那就太可惜了。现在搬进单元楼里住着的各家各户间“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隔膜,是过去住在胡同里的人家,绝不会产生的。给一张微笑的脸,与淡漠的一瞥,留在对方心扉里的印象,冷暖是大不相同的。没有温馨,没有友爱,这世界是不堪设想的。

              ⑦于是,我想起如今再也找不到的西风斜阳、衰草枯树的前门以西,古城墙下的那条顺城街了。那时,隔着城墙,便是与前门火车站相毗邻的西货站。半夜里,常有一列列货车从广安门开过来,然后,就有卸车的动静,就有空车相撞的声响,就有低沉短促的汽笛声,从城墙那边传过来。那时,冬天是很冷的,而且,风也很大,从城墙下那条顺城街边胡同里钻出来的人,都用围脖和口罩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夜里,街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胡同里,更是像打扫过一样清净。那时,我从流放的外地回家来,只有那么一班慢车,而且总是在城市的末班车收了以后的深夜到达。通常是这样:我背着行囊,顺着城墙,在昏黄的路灯下,摸进这条细小的“此巷不通行”的胡同,敲开一座小院的那并不严实的门。

              ⑧这是北京城里最短的几条胡同之一,长不过十数米,有一处矮趴趴的小院,在那结不了几粒枣的瘦树下,有一扇不拒绝我的门。

              ⑨“姨妈!没车了,回不去郊区的家,只好来打扰您啦!”

              ⑩“那有什么?快放下行李,没关系的,您就在这儿委屈一宿吧!”

              ⑪其实她是我同学的姨妈,她也知道我当时是一个类似囚犯的人,在那个岁月里,许多人的脸都对我绷紧着,但她不这样。她立刻捅开了煤球炉子,给我烧水,给我热吃的,一个劲儿地宽慰我:“没事的,不会有麻烦的,我们这儿街坊邻居,大家都挺好的,您放心吧!”

              ⑫第二天清晨,离开那小院、那胡同时,那些大概可算是最普通的老百姓,蹬三轮的,烧锅炉的,或许还有在工厂里做工的,机关里做事的,都客客气气地招呼:“来看姨妈的吗?不多坐会儿?”我谢了他们,去赶早班车。

               ⑬“下回火车要晚点的话,你可别忘了到家来!”快走出那胡同了,姨妈还在身后叮嘱着。

              ⑭后来,先是填平了正阳门前那条护城河,不久,又扒了城墙,接着,拆了西站和铁路,顺城街和那条无名小胡同,就像血管暴露在体外,很快从城市地图上消失了。姨妈也拆迁到了郊区,直到故去,还惦着那个无名小胡同里住了一辈子的老街坊和彼此间温馨友善的氛围。

              ⑮回想起来,我们以往的全部行为中,姑且不论其对或者错,有一点是最不可取的:在扬弃什么的时候,总是一古脑儿否定;连不应该否定的,甚至极可珍贵的东西,也当作垃圾给粪除了。我真心希望,也许有一天,胡同真的没了,但北京胡同里那种人与人之间的亲切、良善、和蔼、信任,还能留存在这块土地上的话,也许比那些古旧的建筑物,对于中国要更有价值些。

            • 4. 我曾经在长城上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画家画鹰。在北方特有的那种干燥湛蓝的天空下,苍劲古朴的长城默默地蜿蜒于群山之上。画家在一块白布上泼墨挥毫。长城上的风扬起老人的白发,鼓动每一个人的衣襟。他展开那面墨汁未干的鹰旗。雄鹰起伏振翅,直欲破空而上。阳光普照群山,也照在猎猎作响的鹰旗上。一瞬间,我忽然感觉到一种热血冲破冰层的眩晕,一种沉淀压抑已久的力量猛烈爆发:天空、阳光、长城、老人、长风、鹰。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鹰,却是第一次为鹰震撼。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峭壁上看到了鹰的巢穴。那只是一个粗陋的石坑随便地搭上几根粗树枝,其余一无所有。它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后来又看到南方一种色彩艳丽的织鸟精致而温暖安全的巢时,我想到了北方的鹰。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鹰的身上有一种冷峻而直入人心的力量。我明白鹰不需要巢穴,它从不躲避风雨。它是天地间飞翔的精灵,高傲、敏锐、凶猛、无畏,永不留恋巢穴的温暖与安乐。 
                 我带一身风尘回到家乡,听说公园里来了个动物展览团。我想起了鹰,于是我去了。 
              从羽毛的颜色和体形可以看出:那是一只已经苍老的鹰和一只年轻的鹰。鹰架距我不到三米。那只苍老的鹰的羽毛零乱而支楞突兀,腿上有一根粗大的铁链,它埋头翅间。那只年轻的鹰目光迟滞,仿佛在看什么,又什么也没看到。 
                 一个小孩,忽然放肆地把手中的香蕉扔向那只埋头的鹰,他一定不知道他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因为他还在得意的笑。那只鹰猛地昂起了头,有力的颈部弯曲成了一个矫健而凶猛的弧度。我看到它眼中凌厉地闪过什么,它闪电般地直掠下来。然而那不足一米的铁链狠狠拽住了它,它猛然回坠,被倒吊在高高鹰架上,晃来晃去,那只年轻的鹰展了展翅以便站稳,它冷漠地看了看脚下的同伴,又把茫然的目光投向远方。 
                 那个被吓呆的小孩这时才清醒过来,悻悻地抓起一把泥沙朝那倒吊着的鹰狠狠扔去,又嘿嘿地笑起来,一边捡石块,一边大声地骂。那只苍老的鹰耸着翅,挣扎着,发出一串低沉鸣音。它的声音在颤抖。我分明地感到一种苍白而强烈的悲怆冷冷地漫过心头。我拦住那个小孩,叫他滚。 
                 鹰渐渐停止了挣扎,静静地倒吊在高高的鹰架下。利爪笔直地伸向天空——那里曾是它的家园、梦想、荣耀和骄傲。四下沉闷,天地间只有蝉在不停地叫。 
                 我不知道鹰是否会流泪。 
                 那夜我在山顶坐了很久。天上有月,月旁有星;山上有风,山下有楼。我在山顶大梦一场,一颗泪珠从天上落到我的手上。清晨我再去看那两只鹰的时候,苍老的鹰依然倒吊着,刚刚死去。喂鹰的人说,野生的鹰是没法养活的——它不吃东西。他告诉我那只年轻的鹰是人工孵化的。 
                 天空是蓝色的,一切都很安静。我想起北方的天空、阳光和鼓动衣襟的长风,想起伤痕累累的长城上那面猎猎的鹰旗。我不知道那只年轻的鹰在寻找什么,但我想那一定是一只被束缚的鹰对祖先血脉相承的东西的渴求——虽然它一生未曾飞翔。 
                 我知道鹰的灵魂在天上。我祈求世上善良的人们,给鹰一颗高飞的心,让高飞的灵魂永不沉沦。
            • 5.

              一棵小桃树

              早晨起来,雨下得大了,一直下了一整天。我临窗坐下,看我的小桃树儿在风雨里哆嗦。纤纤的生灵儿,枝条已经慌乱,桃花一片一片地落了,大半陷在泥里,在黄水里打着旋儿。哦,我可怜的小桃树儿!  好多年前的秋天,我们还是孩子。奶奶从集市回来,带给我们一人一颗桃子,她说:“都吃下去吧,这是一颗‘仙桃’”;含着桃核儿做一个梦,谁梦见桃花开了,就会幸福一生呢。”我们全都含了桃核爬上床去。我却无论如何不能安睡,就爬起来,将桃核儿埋在院子角落的土里,想让它在那里蓄着我的梦。 

              第二年春天的一个早晨,奶奶打扫院子,突然发现角落的地方,拱出一个嫩绿儿,便叫道:“这是什么呀?”我才恍然记起了是它:它竟从土里长出来了!它长得很委屈,是弯了头,紧抱了身子的。第二天才舒开身来,瘦瘦儿的,黄黄儿的,似乎一碰,便立即会断了去。它长得很慢,一个春天,才长上二尺来高,样子也极委琐。但我却十分地高兴:它是我的,它是我的梦种儿长的。  也就在这年里,我到城里上学去了。学习呀,奋斗呀,一毕业就走上社会,要轰轰烈烈地干一番我的事业了。但是,我慢慢发现我的幼稚,我的天真了,人世原来有人世的大书,我却连第一行文字还读不懂呢。我渐渐地大了,脾性儿也一天一天地坏了,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心境似乎是垂垂暮老了。这时候,真是祸不单行,奶奶也去世了。我连夜从城里回到老家去,看着满屋的混乱,想着奶奶往日的容颜,不觉眼泪流了下来,对着灵堂哭了一场。天黑的时候,在窗下坐着,一抬头,却看见我的小桃树了:它竟然还在长着,弯弯的身子,努力撑着的枝条,已经有院墙高了。弟弟说:那桃树被猪拱折过一次,要不早就开了花了。大家曾嫌它长的不是地方,又不好看,想砍掉它,奶奶却不同意,常常护着给它浇水。看着桃树,想起没能再见一面的奶奶,我深深懊丧对不起我的奶奶,对不起我的小桃树了。

              如今,它虽然长得弱小,骨朵儿也不见繁,但一夜之间,花竟全开了呢。可开得太白了,太淡了,那瓣片儿单薄得似纸做的,没有肉的感觉,没有粉的感觉,像是患了重病的少女,苍白白的脸儿,又偏苦涩涩地笑着。我每每看着它,却发现从未有一只蜜蜂去恋过它,一只蝴蝶去飞过它。可怜的小桃树儿! 

              雨还在下着,花瓣儿纷纷零落去,片片付给风了,雨了!我心里喊着我奶奶。我的小桃树千百次地俯下身去,又千百次地挣扎起来,一树的桃花,一片,一片,湿得深重,像一只天鹅,眼睁睁地羽毛剥脱。然而,就在那俯地的刹那,我突然看见那树儿的顶端,高高的一枝儿上,竟然还保留着一个欲绽的花苞,嫩黄的,嫩红的,在风中摇着,抖着满身的雨水,几次要掉下来了,但它却没有掉下去,像风浪里航道上的指示灯,闪着时隐时现的嫩黄的光,嫩红的光。 

              我心里稍稍有了些安慰。啊,小桃树啊!我该怎么感激你,你到底还有一朵花呢,明日一早,你会开吗?你开得是灼灼的吗?我亲爱的,你那花是会开得美的,而且会孕出一个桃儿来的;我还叫你是我的梦的精灵儿,对吗?

              下列对原文的理解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
              A.风雨里的小桃树,花瓣一片片落了,树瘦了许多,一副可怜的弱者模样,我目不忍视的同时,蓦然发现自己性格上的缺陷,看清自己不过是个不敢面对弱者的软弱无能之辈。 
              B.爷爷喜欢服侍花,每天为他的花市忙忙碌碌,却从来不顾我的小桃树,与奶奶对桃树的照顾形成鲜明对照。爷爷的不好,反衬出奶奶的好来,成为我怀念奶奶的原因。 
              C.开放的小桃树的花,“像是患了重病的姑娘,苍白的脸,偏又苦涩的笑着。我忍不住几分忧伤,泪珠儿又要下来了。”作者的流泪,固然与对小桃树的情感很特殊有关,同时,睹物生情,多愁善感,也算是文人情怀的一种体现吧。 
              D.桃花遇上春雨,不想它却命薄,受不得这么大的福分,片片付给风雨,我于是“心里喊着我的奶奶”。我在可怜我的奶奶,命运如同这桃花,在日子愈来愈幸福的时候,却命薄而过早离开人世。
              E.作者将墙角孤零零地开着,没有一只蜜蜂、一只蝴蝶飞绕的桃花,比作“当年要做的梦的精灵”。结尾处,将那个留在枝上欲绽的花苞,仍然叫做“梦的精灵”,综合两处意思,作者的梦,当是朴实无华,纯粹本真,不招蜂引蝶的,能引领他在复杂的社会里继续奋斗。
            • 6.

              冰窗花

              任随平

              ①冰窗花盛开在冬日的窗棂上,是一道绝美的风景。尤其是在久居乡下的那些日子里。

              ②于是,每到冬日,我会有意无意念起熨帖在冬日木格窗棂上的冰窗花。冬日的居室里,总会生了炉火,白日里,落了雪,一家人和和暖暖地或斜倚、或平躺在温热的土炕上,母亲选了废旧的布料,熬了浆糊,炕头置一炕桌,安安静静地做着鞋垫。父亲借了炉火,熬着罐罐茶,火苗间或跳出来,舔舐着茶罐,茶水滋滋地发着声响,茶香随着响声氤氲开来,整个屋舍内顿时茶香弥漫,即便是不常喝茶的人,浸淫在如此的茶香里,也会有几分迷醉,几分品咂的热望。而我,总是斜倚在墙角,捧了热爱的书籍,一页页,在缓慢流走的时光里,细品一份恬美与温馨。冬日的白天总是很短,像兔子率性的尾巴,一甩,一天的时光就溜走了。而冬日的夜晚,唯有恬静与安谧。雪花簌簌地落着,风安静地睡去,远山近水被夜色围拢而来,婴孩一般安卧在村庄阔大的臂弯里。屋舍之内,炉火正旺,壶水呼呼地散发着热气,木格窗棂的玻璃上,热气凝结而成的水珠簌簌流泻下来,洇湿在墙壁上,像梦呓的印痕,烙着时光的印记。

              ③晨曦微亮,不必急于晨起,和衣而坐,望向邻近的窗棂,你会惊喜地发现,整个窗玻璃上冰窗花葳蕤①如春,轻轻地凑近鼻息,似乎能嗅出冰窗花散发着馥郁的馨香,冰洁,剔透,令人心灵震颤。手指轻轻抚摸上去,冰窗花棱角分明,如一朵朵雪花,被夜神的手指悄悄安抚上去,灵动而又精美,既有花之妩媚造型,亦有花之悄然神韵,不是俗世那一双巧手能够裁剪得出的。面对如此精美的自然神物,又有谁忍心去擦拭呢?但又有谁能长久地屏息凝视,而不凑近鼻息呵气顽皮呢?于是,悄然撮圆了嘴唇,凑上前去,吹灰般轻吹一口气,冰窗花随着热气消融开来,逐渐地四散开去,这个过程,是多么的美妙而悄然无声。

              ④就这样,冰窗花伴随着我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而今我已走过而立之年,故园的老屋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老去,像一个人的暮年,正在经历着风吹日晒的剥蚀。而盛开在木格窗棂上的冰窗花,还依旧长久地驻扎在我的梦中,每每半夜惊醒,我都在与冰窗花相视而笑,彼此言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⑤冰窗花,你盛开在故园窗棂上的,不只是花,更是人生路上愈走愈远的梦幻,带着我的牵念和期望。                                                  (选自《人民日报》,略有删改)

              【注释】①葳蕤(wēi ruí):形容枝叶繁盛。

              下面对文章的理解分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
              A.文章以“冰窗花”为线索,回顾作者早年的故园生活,着力描写了盛开在冬日窗棂上的冰窗花。
              B.第①自然段“尤其是在久居乡下的那些日子里”一句起强调作用,并自然地引起下文。
              C.第②自然段中,作者从视觉、听觉、嗅觉等角度描写父亲煮茶的情景,极富表现力。
              D.第④自然段写多年以后,冰窗花依旧长久地驻扎梦中,表现了作者对冰窗花秘密的好奇。
              E.作者综合运用记叙、描写、抒情等表达方式,表达了对悄然消融的冰窗花的惋惜之情。
            • 7.

                                        果园快乐的时光

              ①外婆家有个菜园,而他更愿意称之为果园。园内有一株高大的漳州柑子树,绿萌如盖,斜斜地遮住了土屋后门的一小块空地。放学回家,他就在树荫下做作业,温习功课。几只麻雀停在屋檐边,啄着盖房用的麦草,寻找残存的几颗麦粒。玩腻了,又蹦跳着飞落地面,叽叽喳喳叫几声,觉得没趣,又陆陆续续飞上树梢,在枝叶间嬉戏。他静静地观望着麻雀的表演,时光仿佛凝固了一般,几丝夕阳的光线投下来,他的心里生长起一片海,无边无际,一叶小舟就在波平浪静的水面轻轻摇曳。

              ②果园里还有三株橘树,一棵李子树,一棵柿树,它们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日复一日地成长,经历开花结果的繁衍,默默奉献着一切。经常变化的是地面种的蔬菜。外婆很会持家,忙里忙外的,空闲时间就伺候自己的菜园子。茄子、辣椒成行,豇豆、冬瓜、丝瓜、南瓜等藤蔓植物爬满架子。他常帮外婆打杂,最惬意的事情就是捉虫子。手里拿双筷子,将茎叶间的毛毛虫一条一条的夹进玻璃瓶,拿去喂鸡仔。外婆说吃了活食的母鸡生蛋勤,蛋的个头大。他就在下午放学做完作业后到菜园转悠捉虫子。他发现藤藤菜叶上常有一种胖乎乎的、颜色与菜叶颜色接近的虫子,握在手心里肉唧唧的,爬在肌肤上痒痒的,想笑。外婆说是猪儿虫,吃菜叶挺厉害的,看见菜叶缺边少角的,没准就是它干的坏事儿。将猪儿虫扔到母鸡脚下,母鸡“咯咯咯”地惊叫着躲开,雄健威武的公鸡要在母鸡面前显摆显摆,扑过来用尖尖的喙啄一下虫子滚圆的身体,还是不敢下口。虫子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他的心像被鸡啄了一下,有些生疼。

              ③秋天外婆遍种青菜,一笼一笼的,茎叶繁茂,油绿肥实。收割后,把青菜搬到水井边,用一桶桶清水洗涤。洗菜的活儿很细,得将菜叶褶皱里的尘土粪渣淘洗干净。外婆的手在凉水里泡久了就泛白。他端来小凳依偎在外婆身边,将菜叶一片片扳下,浸没水中。青翠的颜色弥散,绿意晕染,一片波光。他和外婆把洗净的青菜挂在竹竿上晾晒,一杆一杆的在房前屋后散放清香。青菜一部分入泡菜坛子做酸菜,一部分腌制成盐菜。腌制后的菜叶变成柔顺的一缕,颜色转为深绿,暴晒几个太阳就变得油亮亮的。他常取几根盐菜到学校和伙伴分享,菜茎柔韧,伙伴们咬得龇牙咧嘴。勤劳的外婆把盐菜切细,储藏在坛子里,要吃就抓把出来拌上熟油辣子葱花儿,很下饭,他很爰吃。

              ④令时光无比芬芳的还是要数春末夏初,果园里繁花盛开,芳香馥郁,整个院落溢满温馨。李子树橘树枝头一片雪白,蜂蝶绕枝,一派繁忙。一场春雨落下,地面铺上一层寂寞的花瓣,水珠在上面滴溜溜滚动。花期最长、香味最浓的是漳州柑子花儿,一朵朵晶莹洁白,缀成一簇一簇的,在青枝绿叶间闪烁。每个晨昏,那香味儿飘得很远,将空气沉醉。

              ⑤转眼间,收获的忙碌随之而来。田野里,秋阳下,打谷机轰隆隆,拌桶声铿锵有力,膀大腰圆的汉子吆喝着把一担担金黄的稻谷挑往晒坝,堆起一座座小山。外婆家的果园充满果味的甘甜。橘子绿中带黄,沉甸甸压弯枝头。漳州柑子圆溜溜的似孩子胖胖的脸蛋,笑盈盈地张望着。外婆给他和小姨留了几个柑子,把其余的部分背到集市上去卖,能换回好几个月的油盐钱。

              ⑥外婆家的果园一年四季都充满希望,充满生活的甜蜜,留给他解馋的几个柑子,要温暖他过完整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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